地底万丈深渊,鬼雾缭绕,观之胆寒。
柳阿大小心翼翼的挪到悬崖边,扔下一根火把,只见一根根手腕粗的藤蔓蜿蜒依附在悬崖壁,一眼望不到底。
须臾片刻,火光没于黑暗,消失不见。
“教主,眼下怎么办?”张水龙问道。
荀孟绮没有答话,楚湘揣摩其心思,代为答道:“什么怎么办,顺着藤蔓爬下去!”
贾半仙听之连忙劝阻道:“万一有人在我们之后……”
“无妨。”荀孟绮抬手打断道,“之前的人也必走此路,你想你会斩断藤蔓让他们粉身碎骨吗?”
“不会。”崔遥抢言道,“如果斩断藤蔓,万一有人侥幸活着下去,等在原地以逸待劳截杀我等该如何?再说了,斩断藤蔓无疑自断一路,要想夺宝还得返回三岔口走其他路,未免得不偿失。”
贾半仙无声点头,柳阿大却又道:“那也保不准有那些故意为难之人,他们不想着夺宝只想杀人,碰到此类人,我们不是完蛋了?”
楚湘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这柳阿大畏首畏尾难成大事,当初就不应该带他下墓,也省得他现在问东问西拖延进度。只是其他几人懒得与他解释,这安抚人心的工作还得楚湘来做。
“我们一路走来完全没看到异兽踪影,眼前只万丈深渊一途,难道你就不想为仇喜报仇?”楚湘激励道,“再者,我们之后只剩襄王的人,如果他们切断了藤蔓就不怕我等上门寻仇?”
“右使大人所言甚是,是我多虑了。”柳阿大终于不再拖后腿,只是瞅了一眼黑乎乎地无底深渊,还是不敢率先下崖。
“既然没问题,那就速速行动!”荀孟绮命令下达,崔遥、张水龙一马当先各攀一根藤条滑了下去,荀孟绮、楚湘紧随其后,最后是柳阿大与贾半仙,六人六根藤蔓晃荡,不多时便滑落了十余丈。
由于没有了火把照耀,六人只能听声辨位,彼此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万一出了事还能来得及救援。这一路滑落虽然轻松,但精神时刻集中,时间久了也让人有些心力交瘁。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几人快要麻木的时候,张水龙那浑厚粗犷的嗓音突然回荡在深渊地底,惊出了柳阿大一身冷汗。
“教主,属下发现了一个洞窟!”
“你先进去探路,我们随便便至!”楚湘下令道。
“明白!”张水龙应了一声,忽然凭空消失。崔遥离他最近,脚登着石壁跑了两圈,借助惯性跃至张水龙藤蔓位置,低头一看,果然有一个两人高的洞窟,他随即跳入洞窟内,紧追张水龙而去。
此时荀孟绮、楚湘也已荡至洞窟上方一丈远的高空,两人正准备顺着藤蔓滑落,却忽然听到头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啸,像狂风吹袭,如黄沙倾落,由远及近瞬发而至!荀孟绮心道不妙,疾呼一声:“此风不寻常,快荡过来!”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斜上方传来贾半仙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他手握的藤蔓一阵晃荡,却是柳阿大疯叫着跳跃而至,荀孟绮担心藤蔓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随即快速滑落至洞窟内,楚湘紧随其后,而柳阿大更像是火烧屁股一般一路火花带闪电跳入洞窟内,四肢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楚湘将头探出洞窟往上看,只见藤蔓摆动,不见贾半仙人影,显然是凶多吉少命丧风口了。
他揪住柳阿大衣领猛地将其提起,疾声问道:“贾门主呢?那怪风又是何物?”
“我不知道啊,黑乎乎地我也没看清啊……”柳阿大哆哆嗦嗦的解释道,“我只感觉一阵狂风吹来,一个黑影从风中扑过来,贾门主叫了一声就失去了踪影……”
“废物!”荀孟绮喝骂一句,也不再理会柳阿大,若是平时定要治他一个临阵脱逃的罪责,但眼下同行九人,已去其四,再责罚柳阿大令其心生怨恨,无异于自断一臂。
荀孟绮是驭下严酷,但不代表他看不懂时局,目下情况未知自身难保,还需一两个炮灰在前,如此方能保全自身。
“滋……”一丝火花迸射,荀孟绮焚一张日月令祭奠了贾半仙,随即深入洞窟内部,楚湘、柳阿大二人紧随其后。三人行不多时,却见前方崔遥火急火燎的跑来,大喊道:“教主,怪事啊!”
荀孟绮快步向前,问起何事,崔遥也顾不得问贾半仙何在,直接道:“您看了就知道了。”
三人在崔遥的带领下很快便抵达一处空旷溶洞内,崔遥先叫了一声张水龙,不远处张水龙应了一声,隔空扔过来一个黑漆漆的事物,却是一截快烧焦的木头,崔遥寻着火折子,点亮了木块,火光顷刻间将洞窟照的通亮,几人终于看清了崔遥所谓的“怪事”!
洞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眼就观其全貌。而崔遥所说的“怪事”便是洞窟石墙内镶嵌的一团团面糊状的黏稠事物,足足有一人高,如同白琥珀一般闪烁着耀眼的白光,荀孟绮目视崔遥,后者心领神会,将火把扔给楚湘,拔出长刀小心翼翼地贴墙爬了上去。
最近的“白面糊”离地有一丈,崔遥毫不费力的爬到近前,回头看了几人一眼,随即举刀砍向了“面糊”,谁知那“面糊”看似柔软,实则坚韧异常,他连砍了几刀都没有蹭破一层皮。
“怪事了。”崔遥颇为无奈的看向荀孟绮,荀孟绮道一句:“侧身,让开。”崔遥急忙扳紧石壁让开一个身位,还未稳定身形之际,身后两道飞针疾速而至,尽皆射向那团面糊,崔遥只听“噗噗”两声,那“面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塌塌的缩成了一团白浆,顺着墙壁滑落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