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扬鞭,严云星在紫衣、火儿的围护下来到阵前,赵无极同样在萩阳门三护法的簇拥下出帐与严云星相见。
南宋最大的报社,江南文苑社,曾就此会面印刷了长达一万字的报道,文中有言:“此乃南北之战的开始,亦是天下历史性的一刻,从这一刻起,严、赵之命运,南北军之命运将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大宋朝廷之势力,江湖之格局也因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当然,当时的严云星、赵无极并不知后世人会如何评价此战,也不会想那么深远,只第一次见面,彼此留下的深刻印象就足以回想一生了。
虽然早就知道严云星因血眼恶化而变得丑陋不堪,但今日近距离观看,赵无极还是觉得有些恶心,这个处处破坏自己大计的试炼者,竟是这般模样,不免让他颇为失望。
眼前的男子,已步入中年,因心思沉重、谋虑过多,两鬓白发已生,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但那双凌厉的鹰眸却始终如一,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眼神中透露着的永远是掌控一切的自信与凌驾于一切的傲然。
他不怒自威,面色中又带着一丝狠厉无情,阴鸷的鹰眸俯视严云星,沉声道:“圣上开恩,放你五毒教一马,只令你解散南方军团,你又何故兴兵作乱,遗祸百姓苍生?”
严云星颇觉滑稽,嗤笑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赵无极始终要与我五毒为难,若不先发制人,等你领兵来攻时,只怕为时已晚。”
“就算如你所说,是我要与你为难,那凤舞、燃烧、飘香等等你们江湖中人,真是臣服于我,听我命令不成?”赵无极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道:“还是你恶魔军团作恶多端,这才引起众怒,你不反省自身,反倒借先发之机掩饰己过,端的是强词夺理,不愧你纵横家尖牙利嘴之名。”
严云星听赵无极如此污蔑之言,不怒反笑,说道:“孤雁山当时局势,秦王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皆心知肚明,赵大人借此来奚落讽刺我,怕是有失您的身份呐。”
赵无极没有回应,只是神情冷漠的看着严云星,似要看穿他深沉的心思。
“你不解释也无所谓,待战罢,不管谁胜谁负,一切终将真相大白,不是么?”严云星继续说道。
赵无极没有回答此言,转而问道:“此番兴兵北上,意欲何为?”
“踏破洛阳、开封,活捉秦仁、东方远,还有你赵无极。”严云星直言不讳,丝毫不惧。
“天子脚下,焉敢破城?”
“圣上面前,焉敢欺瞒?”
赵无极听严云星如此针锋相对,终不再因其外貌而小觑,又道:“以下的话,本帅只说一次,你五毒教与我太祖一脉本无仇怨,若能诚心归降,本帅将亲自劝说圣上,免了五毒教五百年前的罪孽。之后你我联手,共享天下,如何?”
“痴人说梦!”严云星知道赵无极此言是为试探,两家绝无调和的可能,如何谈及归降?
“定要战?”赵无极又问道。
严云星见其如此遮掩,不胜其烦,直接甩脸喝道:“何必惺惺作态,难道你真把自己当成了朝廷的正义之师?非要假意劝降一番方能显出你的高大伟岸,我之猥琐恶毒不成?但此处再无旁人,你大可不必如此,你是什么货色我又不是不清楚?回去好好沐浴,洗好你的狗头等我来收!”
“呵……同样的话奉还予你。”赵无极冷笑道。
“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严云星说道,“此战不管胜负,二十七年恩怨,四十四年仇恨,甚至五百年之积怨,终有了结,那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希望你好自为之!”
严云星说罢,便勒马回身离去,赵无极紧盯着严云星越去越远的背影,一张阴沉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门主,此人是个狠角儿。”赵无极身前一位护法如是说道。
“哼!”赵无极不屑的冷哼一声,握拳道:“任他是何天才,如何在南方称雄,终逃不过本帅的手掌心!”
另一位护法见赵无极如此神色,咬牙附和道:“严云星,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
秋风凉,卷起片片落叶,一如郑沥阵前即将陨落的南北战士,魂归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