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皮肤也在烧灼着,不停的溃烂,已然没有了人形,熊熊的火焰将几个人都烧成了黑炭。
柳如芸痛苦的趴在地上抽搐着,揪住自己已经被烧光头发的头皮垂死挣扎,金甲疼的哇哇大哭,蜷缩成了一团,而张芷嫣和黑妈妈则是糊成了一片焦黑的肉泥。
痛苦持续着,但是生长依旧在持续,新的皮肤和神经长出来,马上被燃烧成灰,生长和毁灭在不间断的交织着。
这痛苦无穷无尽,一瞬即逝的理智告诉我,这是地狱,无间地狱,每分每秒都要承受着痛苦,直到时间的尽头!
曾经,当我看见第五殿山后那凄惨的肉泥尸河时,已然惊颤恐惧到极点,但它们还是“幸运”的,最起码在疼痛之余,还能有片刻的喘息。
但是在无间地狱内,喘息都没有,只能像现在这样,永远的永远的承受极端的疼痛,火星细胞赋予我们的重生之能,只是为了承受痛苦的无尽载体。
我和她们恢复成了一样大小,蚩尤的身体已经瓦解了,然而我能意识到,此时受苦的并不是灵魂,而是实实在在的肉身!
我不是没有在灵魂状态下承受过苦痛,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火星细胞倔强的生长着,然而新生出来的嫩肉却更加疼痛难当。
成东青呢?你在哪里?怕是你也没想到这不化骨这么强大吧?我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只有那个鬼樱木牌还在莹莹的泛着烧红的光晕。
我想把金甲还有柳如芸她们收到空间戒指里,因为我看见,熊熊的烈焰烧不化空间戒指,然而令人崩溃的是,当我刚要催动法术时,那空间戒指登时分崩离析,像是炮仗一样炸碎了,似乎在不化骨强大的邪法面前,一切的人间伎俩不过都是飞灰!
“啊啊啊!”我忍不住痛苦的低吼着,真的太苦痛了,浑身上下被无常铁给捆缚着,一丝一毫也动弹不了。
在烧化漆黑的坑底,我看见了一张人皮的幻影,还是不断要涌出的肉身,那是蓉姐,蓉姐也被困在了地狱火坑内,我们这些人统统在这里永恒的受苦。
“呵呵,疼吗?”漫天烧红的死云内,那震撼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我操你妈!”我忍着剧痛,用早就没嘴皮的牙床怒骂道。
“呵呵,积攒吧,积攒你的戾气,我很看好你哦,”面对我的怒骂,那不化骨并未生气,依旧是嘲讽的调侃。
一瞬间,死云红雾的气压大到了无数被,我的身体登时碎裂,连个人形也没有了,意识再次弥散,但疼痛依旧,不断分裂出的神经纤细,深刻细致的体会被灼烧的苦痛。
时间,时间,时间是我最大的敌人!但这个敌人,会永生永世的陪伴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不到疼了,像是渴求的死亡终于到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无意识的混沌中,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听见了妈妈的呼喊,爸爸和奶奶的说笑声,还有街坊邻居打牌的喧嚣声。
熟悉的炒菜油烟味儿,好亲切啊,好熟悉啊,多少年前早就已经麻痹丧失的神经和记忆,再次被触动,我忍不住眼泪滑过眼角,流了下来。
眼泪碰触皮肤,带来了轻微的瘙痒感,一丝凉风吹过了我的面颊,好惬意,好温馨,我还嗅到了缕缕的荷花香。
我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木质的屋檐顶子,恍惚颤动,窗外阴暗的光射了进来,轻微的凉风让我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感觉到舒畅不已,我痴傻的看着屋顶缓了足足十几分钟才醒过神。
我轻轻的抬了下胳膊,能动,身上的伤好像全都好了,一点也不疼,我坐起身,查看屋子里的情形。
低矮的桌案,香炉,纸墨笔砚,还有一层层的经文书籍,袅袅的烟香飘逸缭绕,木窗外的竹子在阴暗的光线下随风摇曳着,带进缕缕凉爽的清香。
这里我怎么好像曾经来过,好别致的小屋子,这是哪儿?怎么感觉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