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你家小姐是我媳fù儿(两章合一!求收藏!求推荐票!)</p>
每个月逢初五、十五,广慈堂门外正对着的城隍庙门前就会有大的庙会。到了那一日,黄县方圆百里四里八乡的百姓就全都会进城赶庙会,或者是拜神,或者是为了赶集。如此一来,这城隍庙就成了全县最繁华热闹的所在。</p>
而其他日子虽然没有庙会那天那么热闹,但是这里也因此聚集着不少小商小贩,摆地摊、卖艺杂耍的,再加上临街两侧的香烛纸马店、食肆、酒馆,以及去城隍庙上香求神的善男信女,就使得这一带形成了黄县最繁华的商业圈之一。</p>
人多自然难免口杂、手杂,三教九流云际与此,隔三差五总会闹出一些事来。</p>
就好比说是今天,城隍庙大门口来了一个贩马的商人,牵着一红一黑两匹流光水滑、骨骼均匀、四肢健壮有力的骏马在这里支摊子贩卖!没过一会,就被过往的行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竟然比庙会时还热闹三分!</p>
其实也难怪百姓对两匹骏马抱有如此大的兴趣,原因只因为一条“物以稀为贵”罢了。</p>
大明朝缺马,这已经是朝野民间普遍的共识,其实准确算起来,也不是明朝一朝缺少马匹,特别是军马。回顾历史,除了少数几个朝代,马匹对古老的中央帝国一项都是紧缺物资。这不但是因为中原地区缺少大规模适合喂养马匹的天然草场,更多的还是人为的弊政引发了一连串恶性循环导致了历代“无马可用”的恶果!</p>
在冷兵器时代,军马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它不仅是战争中冲锋陷阵的主要打击力量,而且也是驿传交通、后勤运输的重要军事工具。因此军马作为重要的军事畜力资源,既是国家富强的象征,又具有更为特殊的国防意义。</p>
故以军马的牧养、征调、采办、使用等管理为主要职责的马政,始终是中国古代社会国防建设的重要内容,历代统治者也无不视马政为国家重务。</p>
明初,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就指出:“昔人问国之富,即数马以对者何?盖事在戎。其戎始轩辕。其马载甲士,代涉劳,备边御辱,足折冲,斯力之大,斯功之美,可不爱育乎!所以古人先马而钱粮,故数马以对。马之功不但备戎事耳,若使君有道,则马之力牵犁耜驾粪车,辟土沃田,其力甚焉,所以古重之者为此也”。因此,明开国之初即对马政建设十分重视。</p>
不过明代马政机构较复杂,御马监、两京太仆寺、苑马寺……门类繁多。历史告诉我们,职能部门越多,事情来了扯皮的事情也就越多。越是扯皮,就越出问题。同时明代马政牧养形式也分为官牧和民牧两种形式。官牧由国家设置专门草场,由卫所军人等组织牧养。民牧主要是两京太仆寺所属官把马交属地民户领养。</p>
按明制“官牧给边镇,民牧给京军”。只是如此一来,马政之弊就随着时间慢慢显现了出来。</p>
不说官牧,这里单提民牧!</p>
民牧养马形式难以为继,致马政危机。民间养马,不仅要保证马匹的健壮,而且要完成一岁一驹的任务,否则不得免粮役反而要赔偿。故因马而废本业,因包赔而破产之事例普遍,致“民间官马为累,一马在家,朝夕喂养,至缚其身,不得奔走衣食”。同时,由于民牧形式是多户供养马一匹,这往往使“有丁多之家倚恃豪强欺压良善者,令丁少人户一般轮养,靠损小民,甚至略无人心,着令幼儿寡fù笃疾残废一概出马备钱,有伤风化”。因此,从明洪武到嘉靖年间朝廷屡屡申令不许轮养,但其弊仍未除,民户受累致贫多多。</p>
张弼就写过《养马行》,其文写道:领马易,养马难。妻子冻馁俱尫孱,若有刍豆且自飡,安能养马望息蕃?平原草尽风sè寒,羸马散放声嘶酸。忽然倒地全家哭,便拟赔偿卖茆屋。茆屋无多赔不足,更牵儿女街头鬻。隣翁走慰不须悲,吾家已鬻两三儿……</p>
故此,随着弊病日深,民间缺马少马也就越发严重。</p>
所以在黄县县城内,在大街上一眼望过去,拉车的牲口几乎都是牛车、驴车、骡车,少见有人用马车的。</p>
马匹少,价钱自然就高。除了每年九边开放茶马市交易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马匹,民间的马市往往是有价无市的局面。</p>
因此当有人牵着两匹正值壮龄的高头大马出现在闹市之内,立刻就引起不大不小的轰动。同时大家也在猜测这卖马之人的来历,毕竟能够将这样两匹“宝马”安安稳稳的带入县城,就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p>
这就好比后世将两辆限量版布加迪威龙nòng到闹市一样,谁都会怀疑他的来路。</p>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了这两匹骏马,当场就引得本地的富户竞相出价。几乎眨眼间就把庙会前的气氛炒到了最高点,价钱也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升高到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的地步。</p>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高喊一声:“偷马贼,还不将这两匹宝马良驹给小爷我留下!”一下子就打破了庙会前热闹的气氛。同时不等话音落下,人群就被人强行分开,走进来十几个手持棍bāng的彪形大汉。</p>
而在这群大汉中间,就见一个穿着月白sè绣满了粉红牡丹,头戴一朵金sè绒huā,手中托着一支“喜鹊缠枝梅huā瓶”的驴脸年轻人,正趾高气昂的冲着马商嘿嘿冷笑。</p>
当看清楚来人,围观的百姓有那jī灵的立刻就撤身向后躲避,并且低声提醒周围的人“周阎王来了……”</p>
书中代言,冷不丁冒出来的这位姓周,名严,本是黄县本地一家大户的独生儿子,自幼也进过学,考过童生。可惜他父亲死的早,母亲又是一个宠孩子的。因此这周严没了管教,就整日里逃课与街面上一些不三不四的破落户勾搭一起,做一些刨绝户坟、踢寡fù门,骂聋子、打哑巴的勾当。等成年后,这位周严周公子家也被他败了,人也彻底的废了,更是变本加厉,成了地方的一害,人送绰号“过街鼠”!</p>
不过他一个人孑然一身,想要为害地方,也只是小打小闹,并不会被人如此惧怕。可是不成想,就在去年,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送给了登州同知李长峰做了续弦!转身一变,成了一位六品高官的正牌小舅子!</p>
这一下过街鼠也跟着水涨船高,人在这黄县抖起来了!依仗着自己是登州同知小舅子的身份,周严在黄县那可以说是横行无忌。再加上他手面变宽了,也开始起蓄养恶汉帮凶,再召集来曾经的那群狐朋狗友,一夜之间就成了让黄县人谈之sè变的“周阎王”。</p>
而现如今又有风声传出他姐夫马上有望成为登州知州一职,周阎王岂不是愈加无人可治,变本加厉?</p>
于是当众人听说眼前这个打扮huā俏一脸yīn翳之气的年轻人竟然是“周阎王”,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立刻作鸟兽散,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p>
周阎王见此不以为耻反认为这是自己的威风,脸上yīn损的笑容也就越胜。当即就见他举起手中刚从一间古玩行巧取豪夺来的“梅瓶”,像是拎白菜一般的虚指马商,冷笑道:“兀那贼子!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偷窃官府豢养的军马!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还不上去将本公子的宝马牵过来,把这个贼汉子也给我扭送到大牢看押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