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人为什么会累啊?”
推开门,走廊里又是步履匆匆的仆人在忙碌,他们让哈斯塔联想起学院的那些工读生,穷法师们凌晨起来打扫城堡,比仆人还要辛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们要在三点之前对高塔进行一整遍高温消毒,这段时间其他法师是不准走到走廊里来的。
一切都是那么无聊,哈斯塔准备去城堡的藏书室转一转。
之前德尔塔发现那条赌场下方的密道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当时的米尔伍德助教对此不感兴趣,德尔塔和哈斯塔却还耿耿于怀。
这条密道非比寻常,或许在城堡的书籍中能找到什么只言片语是记载它的。
类比海肯外城门前的那座拱桥,横跨两山,河水在桥底流淌,那拱洞大到可以让战船在其中通行。还有那海肯的大教堂,穹顶高远深沉如夜空常驻。
如果哈斯塔是海肯人,一定会不吝笔墨的去记下它们,让它们的名声得以流传。
这些特殊或美丽的工程值得去书写赞美,说得庸俗些,就是地标建筑能提升地方荣誉感,使当地人更加富有凝聚力。
哪怕是一条走私用的密道,也一定会有相应的传说。
一见钟情和一夜暴富都是诗歌百用不衰的题材,一条联通城内外的密道能同时满足两种需求:情人幽会或单纯的逃税漏税。
藏书室门外没有守卫在,这种不算太重要的地方因人手不够而被舍弃了。
哈斯塔一直待到七点,浑然忘我的翻找着这里的书籍,偶尔翻到一本有趣的小说就停下来翻几页,很快翻到他不感兴趣的谈情说爱情节再放弃。
他缩在高大的桦木书架之间,存在感降到最低,就如同一只被扔进煤堆的黑猫一样。仆人进来拉窗帘改善采光时都没有发现他,那顶灰扑扑的帽子和灰尘覆盖的书架相得益彰。
“你在找什么?”德尔塔苏醒了。
“那条密道,你还记得吗?”
德尔塔没想到哈斯塔真的会努力干点什么:“嗯,我记得,你找到了什么?”
“还没找到,我想应该有一本类似县志的文本来记载它的修建时间。”哈斯塔遗憾道:“理论上它应该是躺在市政厅的书架上,但我想那里的文员不会欢迎我们这些外人借阅。”
县志德尔塔的意识还好没链接上身体的神经系统,否则一定要重重咳嗽。
“你在做无用功,查一查我的记忆吧。迪索恩立国才两百余年,海肯的城堡都是之后修建的,那条密道留下的痕迹告诉我们,它的年龄可能和迪索恩差不多大,如果海肯曾经的领主有知道这条密道,它就不会沦落到成为一个赌场老板掌握的走私渠道了。”
哈斯塔合上书,靠在书架上,他感到沮丧,他好像就没做成过一桩事。
“好啦,之后如果有参加宴会品尝美食的机会,我就让你出场。”德尔塔安慰他。
哈斯塔:“”
他突然转移话题:“我感受到有熟悉的灵在靠近。”
“谁来了?”德尔塔问,他的敏锐程度莫名地比哈斯塔迟钝,哈斯塔隔着两层楼都能辨别出谁是谁,他只能在中间没有障碍物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点。梦魇曾说这是他思维的回路囊括了太多冗余,没法定心专心去感受的缘故。
“好像是昨天在教堂遇到的见习牧师,我们要下去见他吗?我记得之前你还有些问题,他说之后你再去会给答复的。”
“不下去,助教都在呢,我可不想暴露自己也偷溜出去过的事实,不过我们可以回二楼听听他来干什么。”德尔塔说:“但愿他识相一点,别看到施法者就开始宣扬他的神。”
他总是看不得矛盾发生,尤其是在牵扯到自己的时候。
不请自来的见习牧师特拉格玛闯进了城堡,面对两位强大的中位法师巍然不惧,因为他坚信这是神赐予人的考验,而自己要行的正义之事必将达成。
代理主教唐克雷要他将马奇耶赫的三位家属带回,信众的安全要靠法师来保障,简直是个闹剧。
穆迪埃向考尔使眼色,埋怨对方不注意,把教会的人也引了过来。
考尔则用精灵语回应,不是自己没脑筋,实在是本地教会太变态,居然一直派信众监视凡尔纳庄园,看到他们离开就回去报信,这没法防备。
他要怎么样才能知晓那些路人是不是别有用心呢?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查。
穆迪埃没办法,转过头来对特拉格玛用正常的通用语问:“我没听错吧?你要把他们统统带走。”
考尔补充道:“那是马奇耶赫·凡尔纳托付给我们的,我不可能把他们三位交给你,或者教会。”
“信众的安全自然由我们来负责。”特拉格玛穿着白色的长袍,不过里面穿了厚的衬衣,看起来不像法师们轻便。那张年轻的脸上有着绝不让步的神色。“现在,请让我接走柯娜小姐、柏妮莎夫人和达比锡先生。”
“我猜马奇耶赫先生死了第一个儿子的时候也向你们请求过帮助了。”巴拉盖从大门处的过道走来讥讽道。他刚刚在马厩清点完马奇耶赫送来的物资,回来接穆迪埃助教的班。
特拉格玛的脸色难看起来,这确实是教会的责任:“伊尔卡基的死是意外,我们没想到他会在避风港遭遇不幸。”
巴拉盖整理了自己的黑色法袍:“塔拉让死在了自己的家里,伊尔卡基死在了波尔家族开设的避风港。你们在这些地方都没法保护他们,还能带他们到哪儿去呢?”
“我们的教堂是用神术加持过的,女神正注视着祂人间的殿堂。”
“我不这么认为。”考尔轻笑着摇头:“我们这里绝对比你们的教堂安全。凡尔纳家族的仆人和我们说过,你们教堂的神像都是马奇耶赫先生雕琢的,自己凿出来的石头人有没有能力庇护自己我想他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