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心中感叹着,甚至觉得保险起见,得准备把铲子,万一路被封住,用铲子挖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已见寺沟,王家寨也很快映入眼帘。
这村子不大,按照季山君的说法,山溪村的居民不足五十户,村民大多以买药和皮草为生,听说在几年前还经常有拐卖妇女的案子发生,近两年严抓违法乱纪者,此类的案子才渐渐减少。
面包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吆喝道:“下车了,下车了!”
吴明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他拿好东西拧开车门,睡了一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陆御也背上背包紧跟其后,这一次,他书包里只装了一个兔子玩偶和剁骨刀,其余的相机、手镯、人偶头之类都塞进了毛绒兔子的异空间,走之前陆御尝试过,那兔子能装下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身后的面包车渐行渐远,二人也沿着小道往村里走去。
周围多是老式的泥墙瓦房,山溪村气候潮湿,斜屋顶上还会长出绿色的植被,青石板的小路两边时不时有村民走过,但见了二人,皆垂头疾走,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侮辱。
“他们这都是什么表情?”陆御回头看了眼,那村民步子很快,还嘀嘀咕咕骂了几句倒霉。
吴明一脸无奈:“谁知道呢,骨子里看不起外面的人,封闭久了,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呗,其实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行,到这儿咱俩就不能同路了,你顺着这条道应该就能找到刘芳老家。”
二人告别,陆御看着地图继续往前走。
按照吴明给的资料,刘芳是土生土长的王家寨人,当初为了嫁出去也是差点和家里人闹翻,其父名刘贵,平时以种草药为生,母亲叫胡玉兰,貌似有精神疾病。
拐过几个巷道,陆御停在一户木门前。
左右看了看,确认和地图标记的无误后,掏出钢笔和美工刀藏在兜里,伸出手敲了敲门。
“哐哐哐!哐哐哐!”
等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屋内才有了动作,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老人的脸。
“你谁啊?”刘贵瞪着陆御,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我是刘芳的朋友,来这里问几件事。”陆御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老人:“我不是坏人,我这边还有编外探员的证件证明。”
他又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证件。
刘贵没收钱也没看证件,而是直挺挺盯着陆御:“你谁啊,刘芳和你什么关系?我女儿嫁出去怎么老是遇到你们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第一次被人说不三不四,陆御有些诧异:“我是刘芳女儿的老师,刘芳家里出事了,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打扰您的。”
刘贵一脸冷漠,满脸的皱纹都紧绷着,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客人而是仇家。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赶紧问。”刘贵语气有些不耐烦。
陆御也不生气,依旧心平气和。
“我想了解一下你女儿的事情,是这样的,她这段时间精神方面有点问题,易怒且暴躁,而且还神神叨叨的,我想知道她小时候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听了这话,刘贵表情稍微起了点变化,但瞬间又恢复如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事我不想管。”
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复,但陆御也不想浪费时间,干脆继续劝说起来。
“她总归是你的女儿,而且这次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刘芳,还有孙紫悦,就是你的孙女,她的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性命攸关,您老总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我孙女?”刘贵明显有些不相信。
陆御拿出手机,把孙紫悦在派出所的照片翻了出来:“这是我近几天拍的照片,她就住在派出所,因为刘芳有过激行为,为了保护孙紫悦才不得不把她暂时留在这里。”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看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骗你对我也没好处,不是吗?”
刘贵有些动摇,他低头沉默了片刻,将木门彻底打开。
“我孙女现在好点没?”他声音很低,似乎是很不习惯和外人说话。
“现在很难说,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类似的病例?总之,刘芳的有精神疾病,孙紫悦似乎也不太正常。”
老人沉默不语,领着陆御走进了正厅。
房屋简陋,土墙上挂着佛像图卷,正门对着的,也是一尊送子观音像,神像前有香炉和贡品,再联系起孙紫悦家里的佛像,由此可见,刘家的确有信奉佛教的习惯。
进了正厅后,刘贵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拐过沙发和桌子,扭开了里屋的门。
门被推开,屋子里飘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待看清楚后陆御才明白,那股怪味是屋子里的蜡烛燃烧后产生的。
屋内桌上有一层白色的蜡膜,上面则放着一排排大小不一,高矮不同的蜡烛,除此之外,在桌子的四个角,还摆放着圆盘食盐。
“床上的是胡玉兰,我的婆姨,刘芳的病就是娃他妈带去的。”刘贵顺势坐到了椅子上,点燃土烟,深深抽了一口。
往里看去,果然有个女人蜷缩在床脚。
她脖子前伸,眼里是一种极度的不安和警觉,看到她的一瞬间,陆御脑海里将她的样子与刘芳重叠,在某个瞬间,陆御几乎以为,这个老人就是刘芳。
并不是外表的相似,而是一样的眼神和表情,甚至一样的动作。
“冒昧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蜡烛?还要在桌子下面放着盐?”陆御观察着刘贵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获得一些线索。
这一次,刘贵没说话,反而是床上的胡玉兰结结巴巴喊了起来。
“盐……盐不能动,晚上,晚上变成黑色就不能出门,蜡烛不动……会灭,多了不怕,少了会自己灭……灯也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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