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大锤等候多时的大汉,重重敲下了弩机。
“嗡!”
“嗡!”
“……”
几声沉闷的弓弦响,连着床弩羽矛的绳索盘,如同一条巨蛇般猛然一圈圈跳起,飞向远在三四十步外的井阑车顶。
孙康走上前来,与尹礼紧张羽矛飞去的方向。
五支矛矢中,两支擦着井阑车顶而过,还有一支将车顶木盖掀下一块,木屑纷飞,最后两支则是精准无误扎进了井阑车顶内,紧紧嵌住。
“射中了!给我拉!”
孙康大喜,捡起留在城墙上的绳头,奋力往怀中拖拽。
身后的徐州军士卒们,看到主帅都尚且如此用命,一个个更是奋勇上前拉起绳索。
两道绳索同时拉动,数十步外,本来就算不上太重的井阑车,当即摇摇晃晃起来。
井阑车内的曹军弩手们突感变故,惊慌失措。
有人明白了情况,顾不得箭雨招呼,拔出腰间长刀伸出手臂奋力砍向绳索。
可惜一刀下去,只是蹭破了绳索几根麻线,井阑车已然有些侧歪。
在车底推车的曹军兵卒,也发现了井阑车竟然要侧翻,有人连忙退开老远,有人则是爬上了翘起的一侧,想要把它压回来。
待他们看清车顶之上,多了两根小儿手臂粗的绳索后,知晓缘故的他们想要招呼其他曹军士卒,一起将井阑车压正。
可惜为时已晚,城头上早有预谋,加之完全不对等支点优势,第二架井阑车轰然倒下。
箭楼内的曹军士卒不知死活,城下的曹军,则是被侧翻的井阑砸的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前方登城的士卒还以为后方遭到袭击,一时有些踟蹰不前。
后方同样被突然倒下的井阑车吓了一跳,纷纷望向其余的井阑车,生怕下一个砸中的就是自己。
一阵骚乱之后,曹军攻城士气全无。
“撤!先撤回去!”
数名曹军攻城校尉不得已下了撤退命令,打算重整旗鼓!
曹军大营主阵,曹仁和郭嘉刘备三人同样也看到了前方被迫撤退的一幕。
“都督,鸣金吧,今日看来是无法攻下武原县城了……”
郭嘉向曹仁轻轻行一礼,开口进言道。
“好吧,鸣金收兵!没想到这尹礼和孙康二人还有几分机变,是我轻敌了!”
曹仁惋惜中带着几分赞赏之意,一声叹息。
传令士卒飞速奔向前阵,一阵金铁敲击之声响起,前方的曹军攻城兵卒如潮水般退去。
就在几人也准备转身回营之时,一个粗犷的嗓门响起。
“嗨!晦气!若是方才由俺老张和二兄在,方才城头异动那阵,咱们就能攻上城墙,兄长,你说是吧?”
尽管能感觉到他已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压抑寂静的军阵之中,却依然听的无比清晰。
曹仁和郭嘉几人顿时看向声音来源之处。
“翼德,休要胡言,大军攻城岂是一人能改变战局?”
只听刘备低声呵斥了一句,连忙向二人拱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