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着光明正大的送出巧克力的理由,但是,心知自己怀着那样强烈的隐秘而特殊的喜欢,所以,一切光明正大的理由,似乎就这样全都变得暧昧与晦涩起来,一切的蠢蠢欲动,最终堵在了喉间,化为了只对一个人的欲言又止和隐晦的目送。
盯着自己本在等待着的那辆电车驶远,生驹里奈苦笑了一声,飘忽的视线最终落寞地停留在了包里的天蓝色纸袋上。
里面是巧克力,也是她亲手做的。
不同于今出川做了好多份,生驹只做了这一份。
明明在情人节这一天第一个见到她,可是现在,情人节都要结束了,巧克力却还没有送出去。
她第一次送给小渡哆啦A梦玩偶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颜色的纸袋。
如果让小渡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颜色,以小渡的性格,或许会选择灰色吧——即使她明明是那样一个黑白分明的人。
但是在生驹里奈的眼里,小渡是天蓝色的。
是那种属于天空的颜色——明朗而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单纯到能看清楚她的每一次心情波动,又明净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灵澄澈的程度。
是可以时刻看到,但是又永远无法拥有的天空。
她又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明明一开始是那么坦然又勇敢,可是,好像走近了之后,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勇气了。
想再近一步,又怕满盘皆输。
只要不提感情,明明,我们也会是那样好的朋友。
可是——
大衣口袋里的两张电影票已经因为被摩挲过太多次而有些发皱,她抬头想看天空——是灰色的。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好像你等的那班车刚刚离开。”
松村沙友理走到了她的身边。
生驹朝她露出她一贯的开朗笑容,傻傻地笑道:“是吗?啊,我刚刚没注意到欸——又要等了,这可真是太不幸了。”
一贯在镜头前笑脸示人的松村,此刻,她的表情却有些异常地严肃。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一种苦涩的笑意:“在最会装傻的我面前装傻,生驹你啊,未免对自己过于有自信了吧。”
费力挤出来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试图成为大人的生驹里奈,在被看穿的此刻有些手足无措。
事实上她和沙友理的关系并不能用“亲近”这类词语来形容——上次舞台剧时候的争吵,彼此便已经基本了解到了对方的某些性格特质,至少,从这些隐藏的性格特质上而言,并不能说生驹里奈和松村沙友理是一类人。
即使之后都有朝对方道歉,那次争吵也并没有成为一种心结梗在彼此的心里,但是除此之外,她们也都并没有其他更多“交心”的时刻了。
“生驹酱有些强颜欢笑呢。”
沙友理一副亲切的笑眯眯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有些扎生驹的心,让她更加局促。
生驹有些气闷,沉默了会儿,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和表情,但是还没等她回答,沙友理又很突兀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个时候,生驹酱说自己也是离开了亲近的朋友而来到这里的,对于生驹酱而言,在家乡的朋友,是如此重要吗?”
见生驹终于不再勉强开朗,松村的笑容变得真挚了很多。
不是很懂她为什么开启这个话题,生驹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她:“很重要,波长一致的朋友,真的很难遇到。”
沙友理垂下眼,轻松的语气中又带着些难言的意味,“意思是在团里没有遇到波长一致的朋友吗?”
生驹闷闷地看了她一眼,很是认真:“不要开这种玩笑啦,你老是误解我的意思——成员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而且,现在有了,喜欢的、”,她顿了顿,最终还是用了一个范围狭小的的名词,“喜欢的朋友。”
很喜欢她。
即使波长完全不同,可是还是好喜欢。
沙友理似乎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一副认同的样子:“是呢,虽然当时我是说我放弃了学业来这里,说得好像更在乎的是我个人的成败似的,但是其实,我也遇到了很喜欢很喜欢的朋友呢。”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虽然当时小渡也有来见义勇为,但是很奇怪又对她有些抱歉的是,我当时完全忽视了她,好像,我的心神完全被麻衣样吸引了呢——心跳快得不行,当时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这么帅气、美貌以及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