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留我一个人?
但是星野南也没敢再说什么反驳的话——不能再得寸进尺了,小渡虽然心软得厉害,但心里也有着很明确的原则和底线,她心知肚明。
门被轻轻地关上,在稍微有些凛冽的寒风中,今出川下意识地抖了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因为寒冷而冒出了些鸡皮疙瘩。
她这才反应过来——忘记带围巾了啊。
但是,现在也并不是关心寒冷与否的时候。耳边很迅速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只是略微地沙哑和低沉,鼻音也有些明显。
“minami,你不会还在那个家伙家里吧?”
今出川沉默了会儿,这种有些异常的沉默,让斋藤飞鸟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沉默以及这样的一丝不苟的呼吸声的频率,好像不是小南的风格。
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感知了。
“小南确实还在我家里,你现在在哪里,不要挂我电话。”
话都被今出川说完了,斋藤飞鸟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
“要你管我。”
斋藤飞鸟选择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今出川并没有立刻接话——虽然她总是自诩是小南的家长,但其实大家都是同龄人,无所谓谁更成熟,谁更幼稚,仅仅在于大家的性格南辕北辙,呈现出来的形象,以及所选择的道路,也就有了区别。
“我没有想管你的意思,麦当劳出了新口味的甜筒,还有和哆啦A梦的联名玩具,可以陪我一起去吃吗?”
这段时间因为悠闲而与妈妈过于频繁的通话中的很多话题一一闪过脑海,让心陷入了纠结——
或许,确实像妈妈说的,人生是旷野,并非不进则退,也并非黑白分明。
所以,最终,她还是放柔了声音。
飞鸟显然对于她开启的这个话题感到了惊讶——还以为是像大人似地来谴责我的呢。
但是,又隐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好像——小渡确实不会勉强别人。
她只会一个人钻牛角尖,说些什么人事未尽的鬼话,但确确实实没有过勉强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的行为。
虽然有些粉丝说这一点过于无趣和虚伪,但是斋藤飞鸟心里清楚,小渡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明明没有被说重话,她的心里却反而涌现出了些后悔与愧疚。
今出川坐在麦当劳里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到飞鸟板着一张脸推开了玻璃门。
在室内透过玻璃看她,隐隐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而当她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不真切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
视线在她还有些红的眼眶上微不可闻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今出川推开椅子,“坐吧!我已经点好了——”
今出川自顾自地拆开了桌面上藏蓝色的盲盒——是很常规的竹蜻蜓款哆啦A梦。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个款式,我家里已经有很多个了,飞鸟,你要吗?”
今出川把黄色的竹蜻蜓和蓝色的哆啦A梦组装好,然后把它推到了飞鸟的面前。
“其实我以前一直不喜欢盲盒,因为不确定性太强了,但是,现在,我正在努力学习拆盲盒的快乐。”
她看着飞鸟,用眼神示意飞鸟拆开另一个套餐中的哆啦A梦盲盒。
飞鸟动作有些慢——笨拙的动作,一看就不像是今出川这样的经验玩家。
但是塑料袋还是被打开了,然后一个白色的太空服哆啦A梦顺势滚了出来。
“哇,是太空服!飞鸟你拿到了更稀有的。”
今出川小小地鼓了一下掌。
飞鸟只是愣愣地眨了眨眼,小手紧紧地握住白色的哆啦A梦,“你有这个吗?”
“我没有,下次和花花一起来,就可以多点几份套餐,总能够集齐的。飞鸟手上的这个,好像很适合你——飞往宇宙,沐浴星空。”
她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却让飞鸟无力地叹了口气,所有的倔强、叛逆以及不服气,全都缓缓退去,终于服软:“我知道我做错了,不该发那条blog。”
今出川只是盯着那个竹蜻蜓的哆啦A梦,摩挲了一下手指:“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想了一会儿,现在只觉得,这是无所谓对错的事情,就像开盲盒,既然已经将它拿在了手里做出了打开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照单全收就好。”
她看向飞鸟——飞鸟的眼眶愈发地红,眼里已经在闪烁着水光。
“不要永远停在原地,就行了。”
今出川按下了竹蜻蜓哆啦A梦尾巴上的机关,明黄色的竹蜻蜓缓缓上升,让人有种——桌子上这个玩偶即将起飞的错觉。
但是总是会起飞的,坐上太空飞船,越过无尽星河,去往属于它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