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竟然有些哭腔。
今出川渡,一个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八年的人,吵架从来没有赢过的人,吵着吵着哭鼻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当然,信奉体面原则的她,就没和人吵过几次架。
想到这里,她更委屈了,垂着眼,委屈巴巴地为自己正面。
“我是早就和咩酱约好了。”
斋藤飞鸟心里有些无名火——今出川总觉得叫昵称肉麻,对于成员,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规规矩矩说敬语叫名字。她很少这样迅速地亲昵称呼另一个人。
“人家一约你,你就答应?你还记得上次节目里日芽香吐槽你很难约吗?”
今出川的脸皱成了一团,一副小孩子生气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难约——明明是你老是拒绝我的邀请,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你和千春、能条、日芽香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多了。”
“你不也是只和minami、生田一起玩吗?”
“可是我明明邀请过你,是你拒绝了我。”
“但是有些时候你根本没邀请我!”
“重点是我邀请你的时候都被你拒绝了——你和小南一起出去的次数都比我多!”
“明明是你!你每年都和minami一起出去旅行,从来没想过带我去。”
两个人翻旧账翻得厉害,却各有各的重点,各有各的不爽。吵着吵着,都有些眼眶发红,眼里泛泪。
特别是今出川,跟个哭包似的,眼泪汪汪的。
她再也不想搭理飞鸟了——飞鸟一直回避重点,无理取闹。
“…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这样针锋相对地吵架。”
她吸了吸鼻子,弱气得不行。抽噎着退步,想中止这场争吵。
这不是她预想的剧本!
她本来想的是,帅气十足地嘲笑落单的飞鸟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从第一个喷嚏和第一滴眼泪起,她的剧本就彻底跑偏了。
“说得就像是我不是第一次似的。”
斋藤飞鸟终于软了态度。
今出川紧了紧围巾,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打算——道歉吗?”
斋藤飞鸟垂下眼,只盯着她的大衣衣角看——
“我们去打垒球吧,我输了的话,我就道歉。”
今出川很轻易地发觉了她这个要求有问题——她本就该道歉,而不是输了才道歉。
“你不可能赢。”
今出川说得很绝对。
在垒球上,连白石麻衣都比不过她,更别提斋藤飞鸟这个菜鸡。
“我想试试。”
试一试找个台阶下,试一试如何顺遂心意。
今出川很冷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一直很有竞技精神。
两个人就近找了家垒球馆,这个点,垒球馆里还有不少的人。
她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默不作声的,很迅速地换好了衣服。
再次在垒球场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又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上次,飞鸟的眼睛也红了。
今出川握紧球棒,冷眼旁观着飞鸟不标准的动作,以及一次次的失之交臂。
良久,她放下手臂,用球棒支撑着身体,额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对不起。”
斋藤飞鸟喘着气,说出了这句话。
很意外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今出川远远地看着铁丝网上方的盾形标志,问出了心底的问题,“你现在讨厌我了吗?”
“你呢?”
斋藤飞鸟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没有讨厌过你。”
今出川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或许以后会,或许再走近一些之后会。”
“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
“不知道。那我们这次会留下隔阂吗?”
“虽然我很想说会,但其实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你在暗示我很记仇吗?”
“…”
“呐,总之,对不起。上次,并不是想要指责你…”
“哼,指责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还对我说什么不是在指责。”
“我累了,你拉我一把。”
斋藤飞鸟朝她伸出了手。
今出川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小声说道:“你输了。”
斋藤飞鸟被她气笑了,“你都还没有开始打,就知道我输了?”
今出川抓住她的手。
——你确实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