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看不得了了,今日宸贵妃是吃了缸做胆,还是坏了脑子?
她忙打断二人对峙的姿态,开口道:“宸贵妃,你别跟皇上置气。”
“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云绾容仿若未闻,漠然起身:“本宫这还有场戏,你们走了,谁看?”
底下妃嫔悄悄接耳,眼神探究,猜不到宸贵妃葫芦里卖什么药。
“皇上你要留下给臣妾主持公道,走哪去?”云绾容又问。
皇后感觉事情不对,安抚皇帝:“皇上不妨等等?宸贵妃向来不是无理之人。”
只见云绾容拍拍手。
宫灯轻轻摇曳,外边檀青抱着东西,用白布裹着,一步步走进来。
她走至宴中,在众人目光之下小心翼翼将怀中东西平放于地。
皇后疑惑打量,问:“宸贵妃,这是何物。”
“在座各位恐怕都知道,本宫的犬儿失踪了。”云绾容起身,扫视众人,冷笑问:“找了许久,你们猜猜,它在哪?”
后宫各位听完,盯了地上白布盖着的东西好一会,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瞧那形状,不就像只狗?
可别是……
有胆小的忍不住往后躲了躲,不敢看。
皇帝目光微微闪烁,身后的王保全若无其事。
皇后面露正色,上前探看。
“娘娘!”采桑紧着心想拦住皇后,怕被冲撞到。
云绾容走上前,蹲下,伸手慢慢打开盖布——
“别!”有人忽地大声制止,被宸贵妃眼光一扫,瑟缩磕巴起来:“娘娘,倒……倒也不必揭开……”
只见云绾容突然冷了脸,一把掀开白布。
“啊——!”
惊吓声连连。
“你们怕了?”云绾容冷声质问:“你们晓得怕?都给本宫仔细瞧清楚!是谁与本宫这般大的仇怨,至于把一只犬儿折磨得如此狼狈、重伤而亡?!”
已亡的肉松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皇后不忍心去看第二眼。
“不过是只犬儿,这般虐杀,着实歹毒。”云绾容转头,目光清冷清冷的:“你说是不是,皇上?”
对视瞬间,皇帝感觉如芒在背,不禁咽了下唾沫:“确实。”
云绾容收回目光,恨道:“既然人齐了,不给本宫一个交代,今日谁也别想走!”
“今日天时已晚……”骆美人小声开口。
结果被云绾容厉声打断:“他杀我爱宠,我缉拿凶手还得挑日子不成?!”
场上再也无人敢出声。
大概觉得宸贵妃急疯了罢,生怕被她逮住咬一口不放。
皇后不能不主持公道:“此人下手如此残忍,着实骇人,本宫能谅解宸贵妃心中悲痛。只是,宸贵妃,你在何处找回的肉松?”
“奴婢替娘娘回话罢,是奴婢带人找到的,其中细枝末节奴婢最清楚不过。”檀青上前,躬身说:“肉松是在毓襄宫外二十余丈处,青松树旁埋着的。”
毓襄宫?
皇后看向宁采女:“宁采女,这两日你可有听闻什么动静或者见着什么鬼祟之人?”
毓襄宫也就她住着了,小满慌张跪下:“回皇后娘娘,不曾。”
这边宴席,断起了官司。
那边昏暗黢黑的宫道,有人急匆匆偷偷摸摸地走着。
墙脚石缝里鸣叫不断的蛐蛐突然停下声响,小太监窜到宫门前,窸窸窣窣掏出钥匙。
宸贵妃预料得没错,有人舍不得这般无人的好机会,冒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