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琛灌了半盏茶,辣得龇牙:“怎么有这玩意?周太医不是叫你吃清淡些?”
“还辣啊?臣妾知道不能吃,臣妾闻闻过瘾嘛。”云绾容好心地夹个果子:“吃这个。”
云绾容目光万分真诚,齐璟琛看着剔透的果子一瞬,不疑有他,吃了。
“……”齐璟琛腮帮子发颤,酸的,他咬牙切齿:“你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皇上你变了。”云绾容失望叹气:“你怎么都不骂人?”
齐璟琛深深看她一眼,召来曹宗:“请周太医,给宸贵妃看看脑子。”
可怜曹宗当这首领太监不久,搞不懂路数,小心瞅瞅皇帝,再望下贵妃,直冒汗。
云绾容咯咯直乐。
“宸贵妃最近很嚣张啊。”齐璟琛就见不得她猖狂,膳也不用了,起身净手:“曹宗,取纸笔。”
曹宗仿得解脱,一溜烟去办。
须臾,皇帝走至案前,提笔蘸墨,刷刷落笔。
云绾容不明白他搞哪一手,跟着过去:“皇上做什么?”
“记账。”
“!”云绾容:“你是不是玩不起?”
齐璟琛停笔,收好,落锁:“你最好算算还有多久要生。”
云绾容幽幽地看他把钥匙置于袖中。
“奸人乱国,民间谣言易起,大臣们建议借此大赦天下,以示皇恩,朕本还在犹豫。”齐璟琛朝她微笑:“毕竟大赦天下,宸贵妃的父亲兄长便是无罪良民。”
云绾容瞪大的桃花眼,将他眼中戏谑之意看得清清楚楚。
岂有此理,小心眼的记账不说,还想将我一军?怀着孩子呢,就要搞我心态?
云绾容顿时演技上身,凄凄戚戚:“十恶不赦,云家定的是反逆之罪,不可赦免。皇上,臣妾心里虽痛,但还请您公正执法。”
所谓十恶不赦,反逆、大逆、叛、降、恶逆、不道、不敬、不孝、不义、内乱之人不能赦免。
万万没想到,宸贵妃有长进了,越来越难糊弄。
“不错,因此朕没答应臣子们的建议。”齐璟琛点头。
“……”所以你说这些做什么?说来说去云家依旧身负罪名,逗我呢?云绾容木了,转身:“吃饭,少看你臣妾能多吃两碗。”
“怕是不行,周太医让你少吃。”
“啊啊你好烦!”云绾容捂头,气不过,回来给他一顿乱捶。
齐璟琛一边叫她小心,一边掏匙解锁,往账上再填一条。
云绾容:“……”突然想给孩子换个爹。
临近小年。
天放晴好多日,冬天阳光照得身子暖洋洋的,云绾容倚在窗旁软塌上给腹中孩子念书。
香椿兴冲冲地进来禀告,说高德忠回来了。
云绾容眼神微亮。
见过皇帝之后,高德忠得允来给宸贵妃问安谢恩。
高德忠老了许多,头发全都花白了。
香椿引着他起来,云绾容温和笑说:“回来就好,皇上总嫌弃曹宗伺候不顺心,皇上虽不提,但本宫知道他也惦记你呢。”
高德忠闻言又跪下,磕了个头:“老奴谢娘娘救命之恩,若非是您,奴才这条老命早就交代在外面了。”
云绾容抬抬手,示意他别跪着:“皇上那边怎么安排你?”
高德忠起来,恭敬道:“奴才老了,服侍不了皇上多久,想着带一带曹宗,皇上身边总得要有个用得顺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