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对不住,”令公鬼对她说,“但我们不要再交谈了,除了公众场合,夫人。”令公鬼真的为此感到对不住。无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她很美丽。自己这么干太鲁莽了,自己是个莽汉。令公鬼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因为自己觉得她美丽,还是因为要让她离开?“实际上,你最好尽快安排返回占西的行程。我保证晋城不会再找占西的麻烦。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这个承诺应该只能维系到令公鬼死的时候,也许只能维系到令公鬼离开晋城之壁的时候,但他必须给她一点什么。这是一条包裹自尊创伤的白棉布,一件让她免于恐惧的礼物但至少从外表来看,她的恐惧已经受到了控制。
她的面容满是诚实和坦率之情,所有引诱令公鬼的努力都消失了。“请原谅。我做得很差。我无意冒犯您。在我的故乡之地,一个女人可以自由地对一个汉子表达她的心意,汉子也一样。令公鬼,您一定知道,您是个俊美的汉子,高大而魁梧。如果我看不到这一点,不知道欣赏您,我就一定是石头做的。请不要让我离开您。我会乞求您的怜爱,如果您愿意的话。”
她轻柔地跪倒在地,动作如同舞蹈一样。她的表情仍然是坦诚的,在为刚才所做的一切而忏悔,但在跪下时,她又拉松了已经不牢固的丝衣,现在只需要微微一动,它就会从她身上剥落下来。“拜托,令公鬼?”
即使有太虚的掩护,令公鬼还是紧盯着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她的美丽和几近裸露产生了让人无法抵抗的诱惑。不仅如此,如果晋城之壁的武卫军有这个女人一半的决心,有她一半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一万个宵辰人也不可能攻下晋城之壁。
“你的夸赞让我非常高兴,夫人。”令公鬼郑重其事地说,“相信我,我真的很高兴。但这对你不公平。我不能把你想要的给你。”令公鬼心想,随她怎么去想吧!
在外面的黑暗中,一只公鸡在啼叫。
令公鬼惊讶地发现,夜娇靡突然朝他身后望去,眼睛瞪得彷佛两只茶杯。她张大了嘴,细嫩的喉咙被一声无法发出的尖叫堵住。令公鬼转过身,赤黄的焰剑又出现在他的掌中。
房间对面,一面立镜中反射出令公鬼的身影,一个赤发灰眼的高个子年轻男子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木棉紧身短裤,手里握着一把火焰剑。这个倒影走出镜子,站到地板上,举起了手中的剑。
我一定是疯了。纷乱的念头在太虚的边界上窜动。不!她看得见。这是真的!
令公鬼的眼角瞥见左侧光影的闪动,随手向那边挥出浮月无澜波。剑刃切穿了身影—他的身影—那是从墙上的一面镜子里爬出来的。那个形体晃动了一下,破碎成一团微尘,飘散在空气中,消失了。令公鬼的影像又出现在那面镜子里,当它出现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抓住了镜框。令公鬼察觉到房间里所有镜子中的影像都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