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子恒知道是他干的。承负的力量在牵引他,两个漩涡形成了一股彼此拉动的乱流。在不停掉落的灰尘中咳嗽着,他用力摇着头,拼命不让自己跳下马,向海门通跑去。“我们出发!”城堡还在颤抖的时候,他已经在高声呼喊,“我们现在出发,巫咸!现在!”
小丹看起来也不想再耽搁了,她用脚跟踢了一下坐骑的肋侧,和巫咸的大马一起跑出了马厩,两匹驮马跟在他们身后。还没有到龙墙门,四匹马已经开始全速驰骋了。武卫军们只看了一眼,就向两旁跑去,不过有些武卫军还趴在地上没站起来。他们的职责是阻止人们进入海门通,而不是阻止他们出去,即使他们得到了这样的命令,当海门通还在他们头顶吼叫,大地还在他们脚下颤抖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有心思去执行这样的命令。
子恒紧跟着他自己的驮马,希望巫咸的坐骑能跑得更快一些,希望他能丢下巫咸笨重的坐骑,甩掉那股一直在拉他回去的力量,那股承负拖动承负的力量。他们在晋城的街道上朝着正在升起的太阳飞快奔驰,即使是在躲避推车和马车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减缓速度。
穿着紧身外衣的男人和穿着多层围裙的女人仍然深陷在突发剧变所带来的震撼中,有些发呆地望着这支如离弦之箭的队伍,往往是在最后一瞬间才慌忙向路边跳去。
在内城的城墙处,土路代替了石砌路面,赤脚袒胸、只穿一条用宽腰带系住的松腿裤子的人代替了穿鞋子和外衣的人。不过这里的人们同样殷勤地给这一队人让路,使子恒可以催赶快步马不停蹄地跑出外城的城墙。
他们跑过拥挤在城外的矮小石头房屋和店铺,跑进一片零星散布着农庄和灌木林的乡野。直到这里,子恒才脱离了承负的引力。直到这时,他才拉紧了快步的缰绳,让它从奔跑改为行走。他和快步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巫咸的耳朵因为震惊而变得僵硬。小丹舔着嘴唇,看看黄巾力士,又看看子恒,面色变得苍白。“出了什么事?那是……他吗?”
“我不知道。”子恒骗她说。我必须离开,令公鬼,你知道的。我这样告诉你的时候,你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必须去做我觉得一定要做的事。
“鬼断怨和鬼指残得在哪里?”小丹说,“现在她们要用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赶上我们了,真希望她们也能骑马。我要给她们买两匹马,她们却显得很生气。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需要让马慢走两步,让它们降一降体温了。”
子恒本想告诉小丹,她并不像她自己以为的那样对厌火族人非常了解,但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能看到身后的城墙,海门通如一座高山屹立在城墙之后,他甚至能看清城堡上旗帜飘扬的蜿蜒形状,还有盘旋在上面的飞鸟,别的人都不会有他这么好的眼力。
子恒的目力轻易就看见了远处有三个人正向他们跑来,大地在他们脚下飞快地后退,他们稳如泰山的身姿与如飞的步伐完全不符。子恒从不认为自己有可能跑得这么快,至少在长跑中不行,但这些厌火族人从海门通到这里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