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拜火教众,吉娅妮心中就会产生一阵怒意,那是一支只效忠自身的军队,但冷清羽和他的几百名士兵在忽罗山确实是一股力量。在这个时候,实力以外的任何权威都已经不存在了。
官府的密探不再巡行街道,仍然忠于国王的那些忽罗山的军队都忙着守备这座城市周围的城堡。吉娅妮注意到娜茜德甚至没有瞥一眼挂在冷清羽屁股后面的佩剑,他确实是拥有实力的。
她一踏上街道的路面,轿夫就抬着轿椅跑了过来,保镖们拿着钩镰枪围拢在她身边。这帮人实在是不怎么样,其中一些人带着铁盔,有三个穿着缝有钢片的皮衫。
这些面貌粗横的男人可能只是些逃兵,但他们至少知道,如果还想吃饱饭,有赏钱花,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即使是抬轿人也带着短匕首,在腰带上插着棍棒,看上去还算有点钱的人现在都不敢单独出门了,不管怎样,如果想冒这样的险,她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保镖们毫无困难地从人群中分开一条路。盘绕在城市山丘上的狭窄街道里,虽然仍然熙来攘往,但他们与围绕着保镖的私人轿椅保持清楚的界线。街上很少能看见马车,马匹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了奢侈品。
破败是对这个纷乱的地方最合适的形容,破败而疯狂,破败的面孔、破败的衣衫、太过明亮的疯狂眼睛,绝望、在没有希望的时候疯狂的希望。
有许多人都彻底放弃了,他们倒伏在墙角下,蜷缩在门洞里,抓着老婆、男人、孩子,只剩下茫然的面孔和破烂的衣服。
有时候,他们还能哭喊着向过路人乞讨一枚铜钱、一块碎饼皮、或者无论是什么东西。
吉娅妮始终只是望着前方,她需要相信这些保镖能为她排除一切危险。望向一个乞丐的眼睛,就会有二十个乞丐满怀希望地围住她的轿椅,扔出一枚铜钱能引来一百个人向她哭喊个不停。
她已经动用一部分通信小艇送来钱款建立了一个施舍处,就如同她是一位王之血脉一样。想到这种僭越的行为如果被发现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她的身体止不住地一阵颤抖,这就如同她穿上鱼口缎长袍、剃去头发一样。
一旦忽罗山陷落,这些问题都会得到解决,到那时每个人都会得到食物和应有的待遇。
那时她就能扔掉这身裙装和所有她没尝试过也不想尝试的东西,回到她的船上去。
至少是骆驼城,大约还有白水江城,它们现在一触即溃,如同被烧焦的云锦。为什么苏易冷女大君仍然不发动进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