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没有再去追杀它们,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从魔界杂兵的包围中冲杀出来的厌火族人身上。厌火族人的队伍没有旗帜,但这次,一名戴着面纱、在束发巾下隐约可见红色头巾的厌火族人正举着那面旗帜。
通向广场的街道上也在进行着战斗。厌火族人、玄都的百姓,甚至是身穿女王卫兵制服的士兵都在与黑水修罗相互厮杀着。显然,那些想要干掉女王的人更无法容忍黑水修罗的出现。令公鬼完全没有去注意这些,他只是在厌火族人的队伍中拼命地搜索着。
就在那里,一名女子穿着白色的宽松上衣,一只手抓着宽大的裙子,正在猛砍一名逃跑的黑水修罗,而她手里的兵刃是一把短匕首。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火焰就裹住了那个熊嘴的黑水修罗。
“鬼笑猝!”令公鬼嘶声高喊着,没有发现自己正在大步狂奔,“鬼笑猝!”
马鸣也在那里,长衫已经破烂不堪,剑刃钩镰枪上染满了鲜血。现在他正靠在黑色的矛杆上看着逃跑的黑水修罗,显然他已经满足于把剩下的战斗交给别人去处理了。
万剑笨拙地握着剑,不停向四周观望着,提防有黑水修罗突然杀回来,向他发动袭击。令公鬼能感觉到万剑体内的阳极之力,只是非常弱小,但他不认为万剑会把手中的剑当成主要的战斗兵刃。
烈火,烈火烧断了因缘的丝线。愈强的烈火,烧断的丝线就愈长。被烧死的人在这段丝线中所做的事,都将变成从未发生。令公鬼不在乎他对尸冥的那一击会不会将因缘拆散一半。他只要这样的结果。
他感觉到有泪水在脸颊上滚落,便放开了阳极之力和虚空,他想要感觉到自己的心情。“鬼笑猝!”他抱起鬼笑猝,转了一圈。鬼笑猝却只是吃惊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个疯子。带着万分的不愿,他放下了鬼笑猝,这样他才能拥抱马鸣。
不过马鸣推开了他:“你出什么事了?你以为我们死了吗?是差不多了,但还没有,当一名将军也不会有这么危险!”
“你还活着。”令公鬼笑着说。他理了理鬼笑猝的头发,鬼笑猝的头巾已经遗失了,一头秀发都披散在脖子周围。“真高兴你还活着,就是这样。”
令公鬼又扫视了一遍大广场,愉快的心情减弱了。现在没有任何事能彻底削去他的好心情,但看着尸体狼藉的战场,他的心确实冷了许多。
这些尸体中有许多太过娇小,不可能是男人。令公鬼在死者之中看到了黛督戎,她的面纱和半边脖子都不见了,她不会再为他煮汤了。
屈重双手抓着一根手腕粗细的黑水修罗钩镰枪,矛尖穿透了他的胸膛。令公鬼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表情————惊讶。烈火从因缘中夺回了朋友的生命,但太多的人、太多的枪姬众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