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感不停地在湘儿心中膨胀。有这么多东西要压制,虽然它们都只是一些小东西,但被平底锅打碎头颅的男人和被衬衣勒住脖子的女人,会像受到上清之气打击的人一样死去。
这种挫败感并不只是她有,她能感觉到连结中的每一名女子都有这样的情绪,即使那些鬼子母也是一样。但湘儿能做到的只有和别人共同行动,看着璐瑶安夫人用她们的力量与上千个危险作战;她则失去了自我,和其它十二名女子融为一体。
最后,璐瑶安夫人突然停下来,皱起了眉头。湘儿惊讶地发现连结消失了,她蹒跚了一下,难以理解地望着其它人。呻吟和哭泣代替了刚才的叫喊声,光线昏暗的街道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人们来回奔忙着帮助伤者。
湘儿看看月亮,判断这阵混乱持续不到半个时辰,但却仿佛过了十个时辰。刚才被凳子打到的背还在痛,膝盖也在不停地摇晃。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被砂子打磨过一样,重重地打个哈欠,两只耳朵里传出一阵嗡嗡声。
“我根本没想到弃光魔使会发起这样的攻击。”璐瑶安夫人喃喃地说道。她听起来也很累了,但她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样子。她抬手抓住柳若邻的肩膀:“你已经快站不住了,到床上去吧,孩子,我觉得在明天早饭前第一个和你说话。妍慧,你留下,你可以再次参与连结,为治疗提供一点力量。婧宸,到床上去。”
“不是弃光魔使干的,”湘儿低声咕哝着,苍天啊,她累了,“这是邪恶的泡沫。”三位鬼子母都盯住了她。于是,除了仪景公主之外,所有的见习使和初阶生也都望向了湘儿,就连还没离开的柳若邻也不例外。这一次,湘儿不在乎柳若邻怎样审视、估量她。她太想睡觉了,其它的都已经不在乎了。
“我们在晋城时曾经见到过一个,”仪景公主说,“在海门通里。”实际上,她们见到的只是那个邪恶泡沫造成的后果,但她们都绝不想再见到那种情景。“如果幽瞳攻击我们,他不会只是扔木柴的。”
秋叶和荆饮飞汀交换了一个不带情绪的眼神。荆饮飞汀是一位鼍龙派鬼子母,身材极为细瘦,长鼻子,但却给人一种雍容优雅的感觉。
璐瑶安夫人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仪景公主,你看上去还有些力量,你可以帮助进行治疗。还有你,湘儿……你又失去它了,对不对?嗯,看起来需要有人把你背回床上去,但你还是要自己走回去。赵萱萱,站起来回床上去。卫茵诗,你跟我来。”
“鬼子母璐瑶安夫人,”湘儿小心地说,“仪景公主和我在今晚找到了一些东西,如果我们能单独和您谈————”
“明天吧,孩子,回床上去,不要让自己就这样倒在地上。”璐瑶安夫人甚至没去看湘儿是否听从了命令,就带着卫茵诗大步朝一名正在呻吟的男人走去。那个男人头枕在一个女人的大腿上,女人正俯身查看他的伤势。
秋叶拉着仪景公主向另一边走去,荆饮飞汀则带着妍慧。仪景公主在走进人群里之前,回头看了湘儿一眼,向她轻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