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乌茜,”像往常一样,童艺的语气仿佛正在训话,“奈春,让乌茜感到困扰的是羽涅听到的一个谣言。当年轻的令公鬼在晋城时,就有一名鼍龙派姐妹在他身边,而现在,她就在雨师城。”童艺总是说“年轻的令公鬼”,仿佛在提醒她的听众们,他是年轻的,所以他没有什么经验。
“纯熙夫人和一名鼍龙派。”奈春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确实是个麻烦。厉业魔母坚持认为光是纯熙夫人和丹景玉座两个人的行动就让令公鬼失去了管束,如果还有另一名鬼子母在令公鬼身边,这就意味着已经有其它鬼子母和令公鬼建立了联系,大约这将改变一些,甚至是许多逃亡鬼子母的趋向。“但这只是谣言而已。”
“大约不是,”羽涅一边说,一边走进房间,“你们没听说吗?今天早晨有人在对我们进行导引真气。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相信那与我的推测非常相近。”
奈春摇头的时候,辫子上的小珠子发出一连串咯答的碰撞声。“这不能证明那是鼍龙派鬼子母,羽涅,这甚至不能证明那是鬼子母。我已经听说,一些楼兰女人同样可以导引真气————那些智者。或者那大约只是一些离开白塔的可怜家伙,一个没有通过见习使测试的人。”
羽涅,银色的牙齿映衬着夜一般的严厉眼眸。“我觉得那应该是纯熙夫人。我听说过,她会使用一种偷听的技巧。我不相信那个说她已经死亡的传闻,没有人见过她的尸体,也没有人能把当时的细节说清楚。”
这同样让奈春感到相当烦恼。一部分原因是她很喜欢纯熙夫人,她们在初阶生和见习使时期一直都是朋友,但纯熙夫人比她早一年成为鬼子母,那之后,她们的友谊在长久年月的不多几次见面中一直都保持着;另外也因为这个讯息太模糊,太巧合了————纯熙夫人死了,消失了,刚好在她的通缉令发出后不久。在这种环境下,纯熙夫人很可能是在用死亡掩饰自己的行踪。
“所以你相信我们要对付的是纯熙夫人和一名不知姓名的鼍龙派姐妹?但毕竟只是怀疑,羽涅。”
羽涅的微笑没有改变,但她的眼睛闪烁着光亮。她个性强硬,并不在乎事物的逻辑,无论事实如何,她只相信她所相信的。奈春相信,羽涅内心深处一定咆哮着猛烈的火焰。
“我相信,”羽涅说,“纯熙夫人就是那名所谓的鼍龙派。还有什么办法比假装死亡,然后以另一个宗派的身份出现更适合逃避通缉令?我甚至听说那名鼍龙派的个子不高,我们都知道纯熙夫人不是一个高个子女人。”
乌茜已经坐得笔直,她的棕色眼睛里蕴含着怒火,“当我们着手处理那名鼍龙派姐妹的时候,”羽涅对她说,“我建议在我们返回白塔的路程中由你来管理她。”乌茜猛力点了一下头,但那股怒火并没有从她的眼里退去。
奈春感到震惊,纯熙夫人?她竟然会声称自己属于别的宗派?肯定不会。奈春从没结过婚————认为两个人能和谐地度过一生完全是不合逻辑的,但她觉得纯熙夫人如果这样做,唯一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事只有和另一名女子的男人睡觉。
不过,真正让奈春感到惊讶的是羽涅错误的逻辑。她刚要向羽涅指出,世界上有许多矮小的女子,却听到童艺用强势的声音说道:“奈春,又该轮到你了。我们必须准备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