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长枪在银月尤斯蒂娅的照耀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锐利的锋刃上沾着点点鲜血,在寒风中逐渐冷却,而握着这柄长枪的男子,有如森林里的巨熊一般魁梧,脸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缰绳,他面前有着数十名骑兵阻拦,可他却视若无物。
因为他是加里奥克拉苏斯,联邦的子爵大人,白银上位的强者,此刻他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敌人的指挥官。
擒贼先擒王,克拉苏斯自然明了这个道理,他在听到阿斯特尔号角响起的一瞬间,便也知道了敌人的担忧。
他只是先行一步突进而来,至于奥拉吉尔还在后面追赶,克拉苏斯并不认为奥拉吉尔那个水平的家伙会被这些流星雨一般的箭矢干掉,那么至少,在数分钟之后,阿斯特尔就将面对温德兰三名白银级别的战力,更别说在他们身后那数倍于阿斯特尔的士兵们。
因此,现在的阿斯特尔,必然是想要先行撤退,至少,要迅速脱离温德兰有可能形成的包围圈。
克拉苏斯嘴角漏出一丝笑意,他目测敌人的这名指挥官不过白银中下游,而即便他对格里菲斯并无好感,两人姑且也是站在同一战线的队友,合力之下,取敌将首级简直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冲锋,战马在胯下驰骋,宛如自己的双足,克拉苏斯轻巧地将长枪刺入一名士兵的胸膛,喷涌的热血有些许飞溅到他的脸上,令克拉苏斯原本狰狞的面容更显恐怖。
而另一边,格里菲斯也向着埃里克子爵所在的方向狂奔,阔剑斩杀了一个又一个阻挡在他面前的士兵,血雾在冬日的寒风中溶解消散于原本就弥漫在林间那淡淡的薄雾中,而格里菲斯,正从这一片赤色中冲出,利刃反射着星与月的光辉,令人悚然。
埃里希子爵暗叫不好,他本身实力不高,如今面对两个比自己要强的敌人的包夹,他一时无处躲闪。
狭路相逢勇者胜,埃里希子爵咬咬牙,军刀平放,催动身下的战马动起来,他思考片刻,最终还是朝着格里菲斯的方向加速。
如果能在交锋中逃过一劫,那么埃里希子爵就可以掠过格里菲斯,直接跟随逐渐北移的大部队回撤。
埃里希子爵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穷追不舍的克拉苏斯以及在一旁朝着自己赶来的曼施坦因子爵,他紧握手中的军刀,看着视野中的银发青年一点点接近。
二十码,十码,五码,在两人仅有一码不到的距离时,交锋开始了。
埃里希子爵主动出击,利用自己的速度挥动军刀,直指格里菲斯的喉头。
在敌人已经失去了头盔的现在,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然而,埃里希子爵能想到的,经历过无数场战斗的格里菲斯自然也就能想到。
哐当——
刀锋刺进血肉的声音并未如埃里希子爵的预期响起,取而代之的,是金属与金属之间清脆的鸣音。
只见阿斯特尔制式军刀的尖端停留在距离格里菲斯咽喉不足一指宽的地方,而刀身,则被银发的青年钢甲包覆着的左手紧紧握住,不得前进一寸。
两匹战马的移动仿佛都静止了。
“埃里希子爵!”
曼施坦因子爵的呼喊声也被无限拉长,埃里希子爵只觉得世界似乎被放慢了节奏,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蒙尘的手铠与锃亮的军刀摩擦着迸发出点点火花,格里菲斯面色平静地宛如不是置身战场而是处在自家的后花园,阔剑那斑驳血迹脏污的剑身映照出的埃里希惊讶的表情。
马蹄带起泥土和积雪,剑划破空气,千钧一发之际,埃里希子爵急忙放开手中的军刀,向后侧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