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p>
北城城头忽地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镇海大舰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外苍狼河上,比城墙还要高出一大截的船身,使得站在城头的守卫甲士只能仰视镇海大舰。</p>
苍狼河河水暴涨,淹没了北城码头,暴涨的河水直直逼近北城城墙,镇海大舰与斗金城之间,奔流滚滚,河浪滔滔,尽是一片汪洋泽国。</p>
恍然间,镇海大舰的庞然巨大,竟是让人有些分不清楚,就是哪边是河上,哪边是岸上,哪边是城池,哪边是楼船!</p>
铁须阴沉着面色出现在了东城门前,听到北城城头响起的号角声,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东城大门轰然洞开,一辆又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车依次而出,滚滚向苍狼河方向出发。</p>
北城城头,在号角声响起不久之后,万山和牛刚的身影双双出现了城头上。万山是来跟赵都来的何阎王打秋风,一下子贡献出这么一大批物资,不讨要一些好处了,以后的日子,万山怕是睡觉都要心疼得睡不着。</p>
至于牛刚,他却是跟着来瞧一瞧热闹的,最主要的却是向见识一下万山口中推崇备至,能镇压一方海域的楼船大舰。</p>
一上城头来,牛刚便被那停靠在苍狼河的上庞然大物震慑,抬头仰望,哪怕依托城池,在其面前也本能地感觉到了阵阵压抑,好似仰望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座巍峨山川。</p>
“靠,这么大的船是怎么被造出来的!”牛刚很快从震撼中醒来,发出了阵阵惊叹,他从万山口中得知,镇海大舰还不是大夏最高一级的大舰,其上还有几个级别的大舰,镇海大舰带给自己的震撼已经如此,那更高级别的大舰,有该是何等模样,不是真是一座海上城池吧!</p>
“怎么样,被吓到了吧!”万山看着牛刚一脸震憾的表情,颇为满意道,“当年大哥我第一次镇海大舰时,也跟你一样的表情,哈哈,不过现在看来,镇海大舰也就是这个水平,等你日后要是有机会见识到更高级别的大舰,啧啧,巡海、闹海、覆海,保准你吓得腿都要发软!”</p>
“万大将军,久违了!”</p>
一道苍劲的声音从镇海大舰上传来,高于城墙甲板上,出现一个儒服老者的身影,正是赵国御史大夫何守心,抬步一迈,踏在虚空,一步一步,好似踩踏着无形的阶梯一般,自镇海大舰上,向城头走来,漫天风雨为之辟易!</p>
“他娘的,果然是这个老不死的!”万山转头朝牛刚抱怨了一声,并没有降低音量,好似专门就是故意让何守心听到一般,继而扭回头去,换上一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假装来的笑脸,哈哈笑道,“御史大夫光临我斗金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墙壁上冒出光来,哈哈!”</p>
“是蓬荜生辉!”何守心纠正道,刚才万山骂他‘老不死’,分明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而这个何守心面色依然一点不见恼意。</p>
“对!蓬荜生辉!你看看,还是何大御史你有学问,万某这等粗人,连个话都不会说了!”万山张开了双臂,准备给激将降落城头的何守心来一个熊抱,肌肉绷得跟铁块似的,青筋暴涨似盘龙,显然是已经开始酝酿十二分的气力的爆发!</p>
“万大将军要都是粗人,那老夫我算什么,难不成连字都要不认识了?”何守心打趣一声,看似缓缓踏空而来,实则数息之间便跨越了镇海大舰与城头间的间隔,就在话声刚落,双脚便已经踩在了城头上。</p>
“哈哈哈————”万山大小,一阵狂风似的冲了上去。知道的,明白他这是去给何守心一个熊抱;不知道的,还当是遇上了生死仇人,火力全开地扑杀了上去。</p>
其实,两者间没有人多大的区别。何守心面色沉沉,真就好似面对生死大敌一般,在万山的扑上来的刹那,周身浑厚真气狂涌而出,却是并没有做出闪躲退缩,任凭万山勒断铁柱似的双臂熊抱上来!</p>
嘭!</p>
轰然间一声闷响,城头上众人明显地感觉到了脚底下来自城墙的震颤。转眼看去,万山已经是何守心结结实实地抱住。粗大的双臂上,肌肉鼓涨,青筋虬结,一点都没作保留,面色都涨得通红的,百分之二百的纯粹肉身蛮力刹那爆发,力量之强,无限逼近了十万斤大关。</p>
一身宽大的儒袍将何守心衬得高大,可实际上,炼气士那单薄的身子如何能与专门打熬身体的武者相提并论,何况何守心一头灰白的发须,明显一大把的年纪,再怎么也不可能如万山这等真境武者角力。</p>
可事实上,守手心不仅无碍,还依然一副淡然的表情,好似万山这一熊抱就是一寻常普通的相拥,面色微微泛红,也只不过是周身真气滚滚狂涌带来的气血翻腾,反倒是万山面色早已涨得通红,额角一根根虬结的青筋开始暴涨而出。</p>
看了半响,牛刚终于是明白过来。看似何守心已经是被万山狠狠一熊抱抱住,可万山并不曾真正把何守心抱实。</p>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p>
任凭万山如何地发力紧抱,就是一根铁柱都要被他粗壮的双臂勒断,却是被何守心周身远远不断狂涌而出的真气抵消,蛮力根本就无法作用在何守心的肉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