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陈老先是被越念林强行打断了想要说的话,如今又被这么一怼,像是吃了一大只屎苍蝇,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只能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就此作罢。
其他那些原本也是跃跃欲试的人,见连陈老这样资历深厚的前辈也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见此情状也都纷纷闭了嘴,枪口近在咫尺,谁也不敢拿着往上撞。
“好了,会也开完了,你们的意见也都表达清楚了,各人手上事情都不少,就不留大家了。”
越念林的话刚说完,李芸便一脸堆笑地顺势上来打圆场。
“对呀对呀,各位长辈这边请,我送您们去楼下。”
说着就伸手引导大家,又跑上前去挽住充气走在最前面的陈老的手,笑嘻嘻地嘘寒问暖了起来,还伸手帮大家按了下行的电梯。
32楼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越念林和kathri
e三人。
越念林搂着kathri
e的,低头跟未婚妻说着什么,看得出来,那个娇纵的未婚妻三番五次想要转身过来找我,又三番五次地被越念林阻止了。
到最后干脆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了一个热吻才将未婚妻安抚下来。
他们吻得很投入,丝毫没有要顾及我的意思,我刚开始还看着他们,后来看样子越念林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势不可挡了,才想到老祖宗教导我们的“非礼勿视”四个字,便赶紧转过头来,老老实实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读书那会儿可以精神充沛地闹腾一天,总也不会感觉到累,而如今,就这样听了点污言秽语,打了两个巴掌,说了两句话,看了点不该看的你侬我侬,便累得心慌。
看了看表,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思来想去手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儿要马上完成,便想要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两个眼皮子打架,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迷迷糊糊jinru了梦境。
梦里还是那片向日葵田,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在阳光底下迎风招展着枝叶,巨大的金黄色的花盘朝我的方向开着,我走到哪里,它们就开到哪里,像是一个个小人儿,想要跟我说点什么,闹肚子心事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突然想到苏轼的那句词“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大文豪是纪念自己逝去的爱人,而我,还有这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则是纪念那未知的过往和未知的未来。
人活一世,过往种种,不过来去,有些事情是来不及想的,既然来不及想,更就不可能想清楚,所以你认为是你的过往,在别人看来或许并不是如此,你的心有千千结,别人眼中不过吃喝拉撒睡,是以过往皆是未知也。
过往都未知,那未来又怎会可知?
就像这片向日葵,反反复复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不知她,她也不知我,相顾无言,却反而甚是亲切。
穿过她们茂盛的枝叶,我依然重复着自己脚下的道路,一路爬上了那久违的悬崖,再一次领略到那株孤注一掷的向日葵,站立在悬崖边上的英姿。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恍惚间,似乎我竟变成了她,她也承载着我,我们化为了一体。
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有逃脱掉这场梦境的最终宿命,我终于还是纵身坠下了那万丈悬崖。
梦境果然还是梦境,我竟没有丝毫重力下落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像一片落叶,飘飘荡荡,缓缓下落。
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且深沉,我的眼前像是闪过了越辰宇的脸,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便又渐渐消失了,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想要将我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疑问,一次性问个清楚。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抓住越辰宇,随着睁开的双眼,我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越念林。
“你还是那么能睡,这样也能睡得着。”
“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赶紧坐起身来,擦掉嘴角边的口水,看了看四周,也看了看窗外。
“现在几点了?怎么天都黑了?kathri
e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越念林朝我笑了笑,一只魔爪伸向了我的脸,“很疼吧?脸上不要随便涂药,保持清洁就好,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了,免得留疤。”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