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不是你,也不是他,该我的,我每一样都要拿走,我不管他是谁。”
“看来你是下定了决心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西装男往后退了几步,四个更年轻些的精壮男子,却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在那西装男的一声令下,齐齐朝我和越念林的方向冲过来,看一眼便知是杀气腾腾。
“这什么情况呀?”
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我眼前这个从头到尾都抓着我手的男人,只见他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吗?”
“啊?”
“只要你相信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拼一拼的。”
“相信,相信!”
我脱口而出,因为我根本没得选择,就凭我这么一届女流,是断然没有办法跟眼前这几个气势汹汹汉子较量的,我能指望的,也只有越念林。
越念林脱下外套扔在一边,白色衬衣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耀眼,我看着他,有那么一刻,我也曾在心里种下了一个非分的念头,假设这样一个高大霸气,又聪明多金的男子真的属于我,假设他爱我,正如我爱他,假设......
假设总归只是假设,我还是潘林子,他还是越念林。
照理说,面对死亡威胁,我应该是吓得屁滚尿流才符合逻辑,可不知为何,我竟然并没有很担心自己的处境,至少没有真正地担心,那一刻,一种无从探究源头的强烈的安全感萦绕在我的心上,仿佛那个在路灯下穿着衬衣的男人一定会护我周全。
越念林的身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因为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越念林打架了,只是这一次,他全程没有松开过我的手。
我知道,越念林是在提防站在不远处的西装男,如果任由我站在一边,那一旦自己被四个男子牵制住,便实在可能腾不出手来救我。
眼见那四个男子频出杀招,招招想要置人于死地,可即使这样,即使他们四个一起出马,最后也敌不过越念林的两腿一手,还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
就在我以为对方会因为连连落败而落荒而逃的时候,突然间,有金属反射着路灯的光芒显得格外寒气逼人,原来对方见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越念林的对手,竟然从袖口处齐齐露出了尖刀。
“你们也太卑鄙了吧!这么多人打一个人也不害臊,竟然还拿武器...”
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从我喉咙边上划过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对敌人的指责从来就是多余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活人的道德与逻辑,死人是没有这些的,也不需要这些。
要不是越念林用手腕钳制住那男子挥刀的方向,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身下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如果还有人给我写墓志铭的话,“英年早逝”一定会是那墓碑上的主要关键词。
可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虽然越念林见招拆招的本事了得,他的身手明显在那四个人之上,还不是高出一点点,但任凭他个人能力再厉害,对方可是四个人,一次进攻不成,第二个可以继续上来,第二个不行。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总之彼此配合,总能保持持续进攻的架势。
可越念林这边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个废柴,也就是我,不仅废柴,还绝对是个拖油瓶级别的废柴,帮不了他不说,还得让他分心来照顾我。
对方的攻击招式可以层出不穷,攻击力绝对是四个人的总和还多,而越念林,只能以一敌四,别说克敌制胜的能力了,光体力这一项,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样下去,对方根本就不需要打倒他,只用一直拖着他,让他不停地打,不停地消耗体力就能达到目的。
不幸的是,看上去对方正在采取这一战略。
直到越念林为了给我挡住背后的攻击,没在第一时间挡住从前方攻击上来的利器,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在那一刻,他选择了推开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个致命的一刀。
于是,越念林唯一战斗的那只手受伤了,当刀子插进他手臂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肌肉裂开的声音,同时,也听见了自己心痛的声音,也就一秒钟不到,白色衬衣的那只袖子上出现了一朵艳丽的红莲,红莲不断绽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你没事吧?”
他固然是没有空答复我的,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听到了我的问题,因为我实在说得太小声,之后,我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眼泪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他。
“你放开我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终于哭着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同时使劲想要将我的手从越念林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好让他能腾出手来对付那几个人。
结果是我失败了,我越是想要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他就握得越用力,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执着到在我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分的错觉,觉得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一个老板保护下属的最高限度。
受伤之后的越念林,明显渐渐地占了下风,以至于陆续又增加了几处伤口,刀子每碰到他身体一次,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经受着重击一次,似乎每一刀下去,同时也割到了我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