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战的公孙瓒虽说很乐意接受主攻任务,可他也明白,自己的才华也需要硬件的支撑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很明显,他麾下的幽州官军达不到他的要求。
“我等只有一万人,且经过夏天的一系列战事,也是十分疲惫,而这下曲阳的黄巾军,至起码有八万人,虽说多有老弱,但某想,其战斗力也不应低估,可某观董中郎将,是有意让我等担攻坚之任。两位说说,这该如何是好?”
刘备略显别扭地曲着长臂,并用粗大的手掌摸着自己的脸庞,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依某之见,若董中郎将真有此意,我等亦当效死,不过董中郎将需拨给我们足够的甲仗。”
梁祯却道:“依某之见,我军连月征伐,将士疲惫,此刻急需修整,不可再当攻坚之任。”
“德源兄此言差矣,我等为国而战,岂有言疲之理?”刘备连连摇头。
梁祯登时像个被人拆穿了谎言的孩子,脸色一红。事实上幽州官军已经修整了将近一月,说疲乏是假的,但这并不妨碍梁祯认为,他们不该去啃张宝这块硬骨头。当然这种话不能摆到明面上,因此只能以疲乏来应付,但不曾想,刘备竟是如此不给面子,当着公孙瓒的面,将这层点破了。
“二位所言不无道理,待某再三思索片刻。”
别了公孙瓒后,梁祯不敢再在刘备的视线内作过多逗留,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自己的军帐,甩下腰刀,摘掉屋山帻,往炕桌那一座,撑着手臂闷闷不乐地盯着军帐的地面。
“哥哥,你怎么了?”叶鹰扬围了上来,皱着眉看着梁祯。
“去去去。”梁祯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叶鹰扬走开。
“当贼被捉了?”叶鹰扬双手支在炕桌的另一边,撑着自己稚气未消的脸,跟梁祯四目相视。
“胡说八道,去去去去。”梁祯一瞪眼,起身欲打。
“哦。我懂了。”叶鹰扬奸笑一声,转身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扯了黑齿影寒进来,当着梁祯的面,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梁祯。但没等他嘚瑟多久,便被黑齿影寒唤来的章牛给提着后衣领扔出了军帐。
“你进来干什么?”梁祯别过脸,看也不看黑齿影寒一眼。
“我就想来看看你。”黑齿影寒盘腿坐在梁祯身侧,脑袋轻轻一歪,靠在梁祯肌肉虬扎的后背上。
后背传来的丝丝温柔,令梁祯心下一甜,接着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新上任的董中郎将可能让我们去攻坚,我不想去,以军士疲惫为借口推脱,没想到玄德兄当着伯珪兄的面,拆穿了我的话。”
“玄德性格如此,适应适应就好了。骑都尉什么态度?”
“伯珪兄也想打。”
“他为什么想打?”
梁祯头往后一靠,压在黑齿影寒的脑袋之上:“当然是为了功劳。”
“玄德为的可不是功劳。”黑齿影寒推开了梁祯,接着双手搭在梁祯肩上,伏在梁祯耳边道,“倒是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董中郎将会让幽州军去打头阵?”
“这我怎么知道?”梁祯白了黑齿影寒一眼,“董中郎将怎么想,也不用跟我汇报啊。”
“因为他的威望不足以驾驭皇甫中郎将的旧部。所以只能先依靠你们来对付黄巾军,以树立威信。”
梁祯身子一挺,从黑齿影寒“爪”下挣了出来:“不会吧,你是什么知道的?”
黑齿影寒坐正了身子,气质登时从一只恋人的小猫,变回高傲的老虎:“以后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