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发出异声,几人抬头,却看见一道石闸从天而降,城门虽然打开,但城门之上却设有千斤闸,城上士兵一看城门被占,马上便一刀斩断了绞盘上的绳索,千斤闸轰然落下。
城门口,喜悦中的扶风兵看着那巨闸从天而降,有人急速后退,另有两人却是不甘心刚刚费尽必力打开的城门又被封上,竟然怒吼着,向上伸起手臂,想要托出那从天而降的闸门。
这闸门号称千斤闸,却是全由石头打制而成,又岂止千斤之重,两人想要撑住,却如同螳臂挡车,闸门没有丝毫的迟缓,轰然落下,两个扶风哼也没哼一声,便被这闸门压在了下面,整个身体被一切为二。
台阶之上的虎头看到了城门口的状况,怒吼一声,一手抓住一个长矛,上身后仰,将这名士兵拖得飞了起来,大刀盘旋,将此人在空中一刀砍死,向上挺进了数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上也多添了几个伤口。虽然长年的征战生涯,使他在刀枪及体之时,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避开要害,但仍然在身上被划出长长的血痕。
必须杀上城去,转动绞盘,才能升起千斤闸,才能让城外的战友进来。虎头红着眼睛,一手举着一个倒在台阶上的河间郡兵的尸体当盾牌,一手挥舞着砍刀,拼命向前突进。
但城上,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尽是死也不退,长矛起落之间,那个被当作盾牌的死尸已是被刺成了筛子,虎头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
城内警钟响起的时候,吴慈安刚刚从郑爽的宅第回到县衙,城外出现的异状,让他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但郑爽的承诺又让他放心不少,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草原之上,兵强马壮的匈奴部族已经不多了,能聚集起威胁保康兵力的匈奴人则更少,或许只是一个意外,但愿只是一个意外,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一只脚刚刚跨进县衙的大门,那刺耳的警钟便在耳边响起,他骇然回头,北城门那边,冲天的火光让他心中一紧。
难民或,这是北城那边的难民营,怎么生了火灾。
警钟声中,他的侄子吴刚从县衙内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数十个县兵,还有捕快。
“叔,北门那边出事了,难民营失火了。”吴刚惊道。
吴慈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吴刚,“带上你所有的人,不,还有县衙里的捕快,都去,快去北门。”
“叔,我带上县兵就可以了,不用带捕快,捕快还是留在县衙里听叔叔分派,那边只是失火而已。”
“胡涂!”吴慈安怒火道:“你听这警钟的声音,如果是失火,会敲得这样急么?一定有奸人作乱,快,带上所有人去那里,这个时候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还有,分出两个人去郑将军哪里,让他马上调集军队,准备应对!”
“知道了!”吴刚看着急得手脚乱颤的叔叔,赶紧答应了一声,飞快地向着北城门奔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吴慈安双手合什,“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吴慈安的祈祷注定不会实现了,北城门不是出了乱子,而是出了大乱子,此时虎头领头,仅存下来的不到十个扶风兵正在向上仰攻,只可惜这台阶最多能容两人并立,以虎头的快头,他往哪里一站,旁边根本就站不下一个人了,更何况他的大刀盘旋,笼罩着整个身周,也不容旁人在这么窄的台阶上站立。在他身后的两个扶风兵只能捡起一支对方掉下来的长矛,觑准空子,在旁边往上捅上两捅,以缓解虎头的压力。
虎头浑身是血,有敌人,也有自己的,他已经攻占了三分之二的台阶,仅剩下十余步,但对此时的他来说,又何异于天堑。这个时候,时是就是一切,就看是外头的扶风兵先进城,还是城内的援兵先抵达北门。此里,站在城头之上,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如长龙卷地而来的马队,那无数的火把透过风雪,正在向这边狂奔而来。
步兵和贺兰燕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北门的。两人都是久经战阵,一看之下,便明白了关键所在,步兵二话不说,搭箭上弦,嗖的一箭,先将城头之上那个正将床弩转过来的士兵一箭射倒,第二箭,擦着虎头的脸郏,将他面前一个显然很悍勇的河间郡兵射倒,第三箭却是最妙,一箭飞去,先是揭了一人的头盖骨,然后再钉入第二人的眼眶,竟是一箭两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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