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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 / 2)

 龙岛主道:“众位心中尚有什么疑窦,便请直言。”</p>

白自在道:“龙岛主说是邀我们来看古诗图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请赐观如何?”</p>

龙岛主和木岛主一齐站起。龙岛主道:“正要求教于各位高明博雅君子。”</p>

四名弟子走上前来,抓住两块大屏风的边缘,向旁缓缓拉开,露出一条长长的甬道。龙</p>

木二岛主齐声道:“请!”当先领路。</p>

群雄均想:“这甬道之内,定是布满了杀人机关。”不由得都是脸上变色。白自在道:</p>

“孙女婿,咱爷儿俩打头阵。”石破天道:“是!”白自在携着他手。当先而行。口中哈哈</p>

大笑,笑声之中却不免有些颤抖。余人料想在劫难逃,一个个的跟随在后。有十余人坐在桌</p>

旁始终不动,侠客岛上的众弟子侍仆却也不加理会。</p>

白自在等行出十余丈,来到一道石门之前,门上刻着三个斗大古棣:“侠客行”。</p>

一名黄衫弟子上前推开石门,说道:“洞内有二十四座石室,各位可请随意来去观看,</p>

看得厌了,可到洞外散心。一应饮食,各石室中均有置备,各位随意取用,不必客气。”</p>

丁不四冷笑道:“一切都是随意,可客气得很啊。就是不能‘随意离岛’,是不是?”</p>

龙岛主哈哈大笑,说道:“丁先生何出此言?各位来到侠客岛是出于自愿,若要离去,</p>

又有谁敢强留?海滩边大船小船一应俱全,各位何时意欲归去,尽可自便。”</p>

群雄一怔,没想到侠客岛竟然如此大方,去留任意,当下好几个人齐声问道:“我们现</p>

下就要去了,可不可以?”龙岛主道:“自然可以啊,各位当我和木兄弟是什么人了?我们</p>

待客不周,已感惭愧,岂敢强留嘉宾?”群雄心下一宽,均想:“既是如此,待看了那古诗</p>

图解是什么东西,便即离去。他说过不强留宾客,以他的身份,总不能说过了话不算。”</p>

当下各人络绎走进石室,只见东面是块打磨光滑的大石壁,石壁旁点燃着八根大火把,</p>

照耀明亮。壁上刻得有图有字。石室中已有十多人,有的注目凝思,有的打坐练功,有的闭</p>

着双目喃喃自语,更有三四人在大声争辩。</p>

白自在陡然见到一人,向他打量片刻,惊道:“温三兄,你……你……你在这里?”</p>

这个不住在石室中打圈的黑衫老者温仁厚,是山东八仙剑的掌门,和白自在交情着实不</p>

浅。然而他见到白自在时并不如何惊喜,只淡淡一笑,说道:“怎么到今日才来?”</p>

白自在道:“十年前我听说你被侠客岛邀来喝腊八粥,只道你……只道你早就仙去了,</p>

曾大哭了几场,那知道……”</p>

温仁厚道:“我好端端在这里研习上乘武功,怎么就会死了?可惜,可惜你来得迟了。</p>

你瞧,这第一句‘赵客缦胡缨’,其中对这个‘胡’字的注解说:‘胡者,西域之人也。新</p>

唐书承乾传云:数百人习音声学胡人,椎髻剪采为舞衣……’”一面说,一面指着石壁上的</p>

小字注解,读给白自在听。</p>

白自在乍逢良友,心下甚喜,既急欲询问别来种切,又要打听岛上情状,问道:“温三</p>

兄,这十年来你起居如何?怎地也不带个信到山东家中?”</p>

温仁厚瞪目道:“你说什么?这‘侠客行’的古诗图解,包蕴古往今来最最博大精深的</p>

武学秘奥,咱们竭尽心智,尚自不能参悟其中十之一二,那里还能分心去理会世上俗事?你</p>

看图中此人,绝非燕赵悲歌慷慨的豪杰之士,却何以称之为‘赵客’?要解通这一句,自非</p>

先明白这个重要关键不可。”</p>

白自在转头看壁上绘的果是个青年书生,左手执扇,右手飞掌,神态甚是优雅潇洒。</p>

温仁厚道:“白兄,我最近揣摩而得,图中人儒雅风流,本该是阴柔之象,注解中却</p>

说:‘须从威猛刚硬处着手’,那当然说的是阴柔为体、阳刚为用,这倒不难明白。但如何</p>

为‘体’,如何为‘用’,中间实有极大的学问。”</p>

白自在点头道:“不错。温兄,这是我的孙女婿,你瞧他人品还过得去吧?小子,过来</p>

见过温三爷爷。”</p>

石破天走近,向温仁厚跪倒磕头,叫了声:“温三爷爷。”温仁厚道:“好,好!”但</p>

正眼也没向他瞧上一眼,左手学着图中人的姿式,右手突然发掌,呼的一声,直击出去,说</p>

道:“左阴右阳,多半是这个道理了。”石破天心道:“这温三爷爷的掌力好生了得。”</p>

白自在诵读壁上所刻注解:“庄子说剑篇云:‘太子曰:吾主所见剑士,皆蓬头突鬓,</p>

垂冠,缦胡之缨,短后之衣。’司马注云:‘缦胡之缨,谓粗缨无文理也。’温兄,‘缦</p>

胡’二字应当连在一起解释,‘缦胡’就是粗糙简陋,‘缦胡缨’是说他头上所带之缨并不</p>

精致,并非说他带了胡人之缨。这个‘胡’字,是胡里胡涂之胡,非西域胡人之胡。”</p>

温仁厚摇头道:“不然,你看下一句注解:‘左思魏者赋云:缦胡之缨。注:铣曰,缦</p>

胡,武士缨名。’这是一种武士所戴之缨,可以粗陋,也可精致。前几年我曾向凉州果毅门</p>

的掌门人康昆请教过,他是西域胡人,于胡人之事是无所不知的。他说胡人武士冠上有缨,</p>

那形状是这样的……”说着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下画图示形。</p>

石破天听他二人议论不休,自己全然不懂,石壁上的注解又一字不识,听了半天,全无</p>

趣味,当下信步来到第二间石室中。一进门便见剑气纵横,有七对人各使长剑,正在较量,</p>

剑刃撞击,铮铮不绝。这些人所使剑法似乎各不相同,但变幻奇巧,显然均极精奥。</p>

只见两人拆了数招,便即罢斗,一个白须老者说道:“老弟,你刚才这一剑设想虽奇,</p>

但你要记得,这一路剑法的总纲,乃是‘吴钩霜雪明’五字。吴钩者,弯刀也,出剑之时,</p>

总须念念不忘‘弯刀’二字,否则不免失了本意。以刀法运剑,那并不难,但当使直剑如弯</p>

刀,直中有曲,曲中有直,方是‘吴钩霜雪明’这五个字的宗旨。”</p>

另一个黑须老者摇头道:“大哥,你却忘了另一个要点。你瞧壁上的注解说:鲍照乐</p>

府:‘锦带佩吴钩’,又李贺诗云:‘男儿何不带吴钩’。这个‘佩’字,这个‘带’字,</p>

才是诗中最要紧的关键所在。吴钩虽是弯刀,却是佩带在身,并非拿出来使用。那是说剑法</p>

之中当隐含吴钩之势,圆转如意,却不是真的弯曲。”那白须老者道:“然而不然。‘吴钩</p>

霜雪明’,精光闪亮,就非入鞘之吴钩,利器佩带在身而不入鞘,焉有是理?”</p>

石破天不再听二人争执,走到另外二人身边,只见那二人斗得极快,一个剑招凌厉,着</p>

着进攻,另一个却是以长剑不住划着圆圈,将对方剑招尽数挡开。骤然间铮的一声响,双剑</p>

齐断,两人同时向后跃开。</p>

那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道:“这壁上的注解说道:白居易诗云:‘勿轻直折剑,犹胜曲</p>

全钩’。可见我这直折之剑,方合石壁注文原意。”</p>

另一个是个老道,石破天认得他便是上清观的掌门人天虚道人,是石庄主夫妇的师兄。</p>

石破天心下凛凛,生怕他见了自己便会生气,那知他竟似没见到自己,手中拿着半截断剑,</p>

只是摇头,说道:“‘吴钩霜雪明’是主,‘犹胜曲全钩’是宾。喧宾夺主,必非正道。”</p>

石破天听他二人又宾又主的争了半天,自己一点不懂,举目又去瞧西首一男一女比剑。</p>

这男女两人出招十分缓慢,每出一招,总是比来比去,有时男的侧头凝转半晌,有时女</p>

的将一招剑招使了**遍犹自不休,显然二人不是夫妇,便是兄妹,又或是同门,相互情谊</p>

极深,正在齐心合力的钻研,绝无半句争执。</p>

石破天心想:“跟这二人学学,多半可以学到些精妙剑法。”慢慢的走将过去。</p>

只见那男子凝神运气,挺剑斜刺,刺到半途,便即收回,摇了摇头,神情甚是沮丧,叹</p>

了口气,道:“总是不对。”</p>

那女子安慰他道:“远哥,比之五个月前,这一招可大有进境了。咱们再想想这一条注</p>

解:‘吴钩者,吴王阖庐之宝刀也。’为什么吴王阖庐的宝刀,与别人的宝刀就有不同?”</p>

那男子收起长剑,诵读壁上注解道:“‘吴越春秋云:阖庐既宝莫邪,复命于国中作金钩,</p>

令曰:能为善吴钩者,赏之百金。吴作钩者甚众。而有人贪王之重赏也,杀其二子,以血衅</p>

金,遂成二钩,献于阖庐。’傅妹,这故事甚是残忍,为了吴王百金之赏,竟然杀死了自己</p>

的两个儿子。”那女子道:“我猜想这‘残忍’二字,多半是这一招的要诀,须当下手不留</p>

余地,纵然是亲生儿子,也要杀了。否则壁上的注释文字,何以特地注明这一节。”</p>

石破天见这女子不过四十来岁年纪,容貌甚是清秀,但说到杀害亲子之时,竟是全无凄</p>

恻之心,不愿再听下去。举向石壁瞧去,只见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但见千百文字之</p>

中,有些笔划宛然便是一把长剑,共有二三十把。</p>

这此剑形或横或直,或撇或捺,在识字之人眼中,只是一个字中的一笔,但石破天既不</p>

识字,见到的却是一把把长长短短的剑,有的剑尖朝上,有的向下,有的斜起欲飞,有的横</p>

掠欲坠,石破天一把剑一把剑的瞧将下来,瞧到第十二柄剑时,突然间右肩‘巨骨穴’间一</p>

热,有一股热气蠢蠢欲动,再看第十三柄剑时,热气顺着经脉,到了‘五里穴’中,再看第</p>

十四柄剑时,热气跟着到了‘曲池穴’中。热气越来越盛,从丹田中不断涌将上来。</p>

石破天暗自奇怪:“我自从练了本偶身上的经脉图之后,内力大盛,但从不像今日这般</p>

劲急,肚子里好似火烧一般,只怕是那腊八粥的毒性发作了。”</p>

他不由得有些害怕,再看石壁上所绘剑形,内力便自行按着经脉运行,腹中热气缓缓散</p>

之于周身穴道义,当下自第一柄剑从头看起,顺着剑形而观,心内存想,内力流动不息,如</p>

川之行。从第一柄剑看到第二十四柄时,内力也自‘迎香穴’而到‘商阳穴’运行了一周。</p>

他暗自寻思:“原来这些剑形与内力的修习有关,只可惜我不识得壁上文字,否则依法修</p>

习,倒可学到一套剑法。是了,白爷爷尚在第一室中,我去请他解给我听。”</p>

于是回到第一室中,只见白自在和温仁厚二人手中各执一柄木剑,拆几招,辩一阵,又</p>

指着石辟上文字,各持己见,互指对方的谬误。</p>

石破天拉拉白自在的衣袖,问道:“爷爷,那些字说些什么?”</p>

白自在解了几句。温仁厚插口道:“错了,错了!白兄,你武功虽高,但我在此间已有</p>

十年,难道这十年功夫者也白费的?总有些你没领会到的心得吧?”白自在道:“武学犹如</p>

佛家的禅宗,十年苦参,说不定还不及一夕顿悟。我以为这一句的意思是这样……”温仁厚</p>

连连摇头,道:“大谬不然。”</p>

石破天听得二人争辩不休,心想:“壁上文字的注解如此难法,刚才龙岛主说,他们邀</p>

请了无数高手、许多极有学问的人来商量,几十年来,仍是弄不明白。我只字不识,何必去</p>

跟他们一同伤脑筋?”</p>

在石室中信步来去,只听得东一簇、西一堆的人个个在议论纷纭,各抒己见,要找个人</p>

来闲谈几句也不可得,独自甚是无聊,又去观看石壁上的图形。</p>

他在第二室中观看二十四柄剑形,发觉长剑的方位指向,与休内经脉暗合,这第一图中</p>

却只一个青年书生,并无共他图形。看了片刻,觉得图中人右袖挥出之势甚是飘逸好看,不</p>

禁多看了一会,突然间只觉得右肋下‘渊液穴’上一动,一道热线沿着‘足少阳胆经’,向</p>

着‘日月’、‘京门’二穴行去。</p>

他心中一喜,再细看图形,见构成图中人身上衣摺、面容、扇子的线条,一笔笔均有贯</p>

串之意,当下顺着气势一路观将下来,果然自己体内的内息也依照线路运行。寻思:“图画</p>

的笔法与体内的经脉相合,想来这是最粗浅的道理,这里人人皆知。只是那些高深武学我无</p>

法领会,左右无事,便如当年照着木偶身上线路练功一般,在这里练些粗浅功夫玩玩,等白</p>

爷爷领会了上乘武学,咱们便可一起回去啦。”</p>

当下寻到了图中笔法的源头,依势练了起来。这图形的笔法与世上书画大不相同,笔划</p>

顺逆颇异常法,好在他从来没学过写字,自不知不论写字画图,每一笔都该自上而下、自左</p>

而右,虽然勾挑是自下而上,曲撇是自右而左,然而均系斜行而非直笔。这图形中却是自下</p>

而上、自右向左的直笔其多,与画画笔意往往截然相反,拗拙非凡。他可丝毫不以为怪,照</p>

样习练。换作一个学写过几十天字的蒙童,便决计不会顺着如此的笔路存想了。</p>

图中笔画上下倒顺,共有八十一笔。石破天练了三十余笔后,觉得腹中饥饿,见石室四</p>

角几上摆满面点茶水,便过去吃喝一阵,到外边而所中小解了,回来又依着笔路照练。</p>

石室中灯火明亮,他倦了便倚壁而睡,饿了伸手便取糕饼而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p>

已将第一图中的八十一笔内功记得纯熟,去寻白自在时,已然不在室中。</p>

石破天微感惊慌,叫道:“爷爷,爷爷!”奔到第二室中,一眼便见白自在手持木剑,</p>

在和一位童颜鹤发的老道斗剑。两人剑法似乎都甚钝拙,但双剑上发出嗤嗤声响,乃是各以</p>

上乘内力注入了剑招之中。只听得呼一声大响,白自在手中木剑脱手飞出,那老道手中的木</p>

剑却也断为两截。两人同时退开两步。</p>

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威德先生,你天授神力,老道甘拜下风。然而咱们比的是剑</p>

法,可不是比内力。”白自在道:“愚茶道长,你剑法比我高明,我是佩服的。但这是你武</p>

当派世传的武学,却不是石壁上剑法的本意。”愚茶道人敛起笑容,点了点头,道:“依你</p>

说却是如何?”白自在道:“这一句‘吴钩霜雪明’这个‘明’字,大有道理……”</p>

石破天走到白自在身畔,说道:“爷爷,咱们回去了,好不好?”白自在奇道:“你说</p>

什么?”石破天道:“这里龙岛主说,嗅们什么时候想走,随时可以离去。海滩边有许多船</p>

只,咱们可以走了。”白自在怒道:“胡说八道!为什么这样心急?”</p>

石破天见他发怒,心下有些害怕,道:“婆婆在那边等你呢,她说只等到三月初八。倘</p>

若三月初八还不见你回去,她便要投海自尽。”白自在一怔,道:“三月初八?咱们是腊月</p>

初八到的,还只过了两三天,日子挺长着呢,又怕什么?慢慢再回去好了。”</p>

石破天挂念着阿绣,回想到那日她站在海滩之上送别,神色忧愁,情切关心,恨不得插</p>

翅便飞了回去,但见白自在全心全意沉浸在这石壁的武学之中,实无丝毫去意,总不能舍他</p>

自回,当下不敢再说,信步走到第三座石室之中。</p>

一踏进石室,便觉风声劲急,却是三个劲装老者展开轻功,正在迅速异常的奔行。这三</p>

人奔得快极,只带得满室生风。三人脚下追逐奔跑,口中却在不停说话,而语气甚是平静,</p>

足见内功修为都是甚高,竟不因疾驰而令呼吸急促。</p>

只听第一个老者道:“这一首‘侠客行’乃大诗人李白所作。但李白是诗仙,却不是剑</p>

仙,何以短短一首二十四句的诗中,却含有武学至理?”第二人道:“创制这套武功的才是</p>

一位震古烁今、不可企及的武学大宗师。他老人家只是借用了李白这首诗,来抒写他的神奇</p>

武功。咱们不可太钻牛角尖,拘泥于李白这首‘侠客行’的诗意。”第三人道:“纪兄之言</p>

虽极有理,但这名‘银鞍照白马’,若是离开了李白的诗意,便不可索解。”第一个老者</p>

道:“是啊。不但如此,我以为还得和第四室中那句‘飒沓如流星’连在一起,方为正解。</p>

解释诗文固不可断章取义,咱们研讨武学,也不能断章取义才是。”</p>

石破天暗自奇怪,他三人商讨武功,为何不坐下来慢慢谈论,却如此足不停步的你追我</p>

赶?但片刻之间便即明白了。只听那第二个老者道:“你既自负于这两句诗所悟比我为多,</p>

为何用到轻功之上,却也不过尔尔,始终追我不上?”第一个老者笑道:“难道你又追得我</p>

上了?”只见三人越奔越急,衣襟带风,连成了一个圆圈,但三人相互间距离始终不变,显</p>

是三人功力相若,谁也不能稍有超越。</p>

石破天看了一会,转头去看壁上所刻图形,见画的是一匹骏马,昂首奔行,脚下云气弥</p>

漫,便如是在天空飞行一般。他照着先前法子,依着那马的去势存想,内息却毫无动静,心</p>

想:“这幅图中的功夫,和第一二室中的又自不同。”</p>

再细看马足下的云气,只见一团团云雾似乎在不断向前推涌,直如意欲破壁飞出,他看</p>

得片刻,内息翻涌,不由自主的拔足便奔。他绕了一个圈子,向石壁上的云气瞧了一眼,内</p>

息推动,又绕了一个圈,只是他没学过轻功,足步踉跄,姿式歪歪斜斜的十分拙劣,奔行又</p>

远不如那三个老者迅速。三个老者每绕七八个圈子,他才绕了一个圈子。</p>

耳边厢隐隐听得三个老者出言讥嘲:“那里来的少年,竟也来学咱们一般奔跑?哈哈,</p>

这算什么样子?”“这般的轻功,居然也想来钻研石壁上的武功?嘿嘿!”“人家醉八仙的</p>

醉步,那也是自有规范的高明武功,这个小兄弟的醉九仙,可太也滑稽了。”</p>

石破天面红过耳,停下步来,但向石壁看了一会,不由自主的又奔跑起来。转了**个</p>

圈子之后,全神贯注的记忆壁上云气,那三个老者的讥笑已一句也听不进耳中了。</p>

也不知奔了多少圈子,待得将一团团云气的形状记在心里,停下步来,那三个老者已不</p>

知去向,身边却另有四人,手持兵刃,模仿壁上飞马的姿式,正在互相击刺。</p>

这四人出剑狠辣,口中都是念念有词,诵读石壁上的口诀注解。一人道:“银光灿烂,</p>

鞍自平稳。”另一人道:“‘照’者居高而临下,‘白’则皎洁而渊深。”又一人道:“天</p>

马行空,瞬息万里。”第四人道:“李商隐文:‘手为天马,心为国图。’韵府:‘道家以</p>

手为天马’,原来天马是手,并非真的是马。”</p>

石破天心想:“这些口诀甚是深奥,我是弄不明白的。他们在这里练剑,少则十年,多</p>

则三十年。我怎能等这么久?反正没时候多待,随便瞧瞧,也就是了。”</p>

当下走到第四室中,壁上绘的是‘飒沓如流星’那一句的图谱,他自去参悟修习。</p>

“侠客行”一诗共二十四句,即有二十四间石室图解。他游行诸室,不识壁上文字,只</p>

从图画中去修习内功武术。那第五句‘十步杀一人’,第十句‘脱剑膝前横’,第十七句</p>

‘救赵挥金锤’,每一句都是一套剑法。第六句‘千里不留行’,第七句‘事了拂衣去’,</p>

第八句‘深藏身与名’,每一句都是一套轻身功夫;第九句‘闲过信陵饮’,第十四句‘五</p>

岳倒为轻’,第十六句‘纵死侠骨香’,则各是一套拳掌之法。第十三句‘三杯吐言诺’,</p>

第十八句‘意气素霓生’,第二十句‘烜赫大梁城’,则是吐纳呼吸的内功。</p>

他有时学得极快,一天内学了两三套,有时却连续十七八天都未学全一套。一经潜心武</p>

学,浑忘了时光流转,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终于修毕了二十三间石室中壁上的图谱。</p>

他每学完一幅图谱,心神宁静下来,便去催促白自在回去。但白自在对石壁上武学所知</p>

渐多,越来越是沉迷,一见石破天过来催请,便即破口大骂,说他扰乱心神,耽误了钻研功</p>

夫,到后来更是挥拳便打,不许他近身说话。</p>

石破天惕然心惊:“龙木二岛主邀请武林高人前来参研武学,本是任由他们自归,但三</p>

十年来竟没一人离岛,足见这石壁上的武学迷人极深。幸好我武功既低,又不识字,决不会</p>

像他们那样留恋不去。”因此范一飞他们一番好意,要将石壁上的文字解给他听,他却只听</p>

得几句便即走开,再也不敢回头,把听到的说话赶快忘记,想也不敢去想。</p>

屈指计算,到侠客岛后已逾两个半月,再过得数天,非动身回去不可,心想二十四座石</p>

室我已看过了二十三座,再到最后一座去看上一两日,图形若是太难,便来不及学了,要是</p>

爷爷一定不肯走,自己只有先回去,将岛上情形告知史婆婆等众人,免得他们放心不下。好</p>

在任由爷爷留岛钻研武功,那也是绝无凶险之事。当下走到第二十四室之中。</p>

走进室门,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盘膝坐在锦垫之上,百对石壁,凝神苦思。</p>

石破天对这二人心存敬畏,不敢走近,远远站着,举目向石壁瞧去,一看之下,微感失</p>

望,原来二十三座石室壁上均有图形,这最后一室却仅刻文字,并无图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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