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澜澜桃源会,妙挽西施柳叶眉。”
“梅花帐里挽云髻,兴逸难挡澜宵衿……”
“.……”
可再看燕王妃,却是一如既往平静如水,仿佛是没听见这人的叫嚣一般,仍然一脸肃穆奋笔疾书。
一些识时务的大家闺秀,不由得对她投去一丝钦佩目光。
若是自己在这样的场合,被如此戏弄一番,可做不到燕王妃这般。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说的就是她了。”说话的,便是那一直置身事外,坐于角落里的户部尚书之女,姚水月。
人如其名,这姚家姑娘二八年华,虽生的如水般柔弱无骨,然性子却如明月一般。眼睛看的通透,心里也是清冷孤寒。
今日她是陪家兄姚松鸣而来,本觉得此种场合无聊至极,想藏在不显眼的位置待着。
却没想到,这一场诗会却因为燕王妃陆挽澜,而别开生面。
本以为是一场闹剧罢了,那燕王妃嚣张跋扈,又不常在京中,自己却是从未与她打过照面。
可今日一见,这燕王妃徒有轻佻之名在外,内里却是个知书达理的。
尤其是方才那青玉案的上半阙,精妙至极,竟将她的瞌睡虫瞬间赶了去。
现在,对面的定北侯公子写完诗来,她更是对燕王妃的词作充满期待。
正在静静观望之时,却听一旁的谢盈盈落笔嗤笑:“怎么样燕王妃,我也作好了,你的呢?”
围在其身侧的贵女,也轻轻将这首绝句念了出来:
“京阙聚八仙,四海斗醉憨。云中惊雷起,拂袖挽狂澜。”
“好诗!”
这五言绝句一出,气势磅礴,顿时引得满堂喝彩。
就连豫王萧逸寒,也不免鼓了鼓掌:“想不到,谢四姑娘还有此种男儿情怀,这诗妙绝,本王等下可是要赏你了。”
“多谢殿下夸赞,臣女献丑了。”谢盈盈笑的合不拢嘴。
转眼又瞧了一眼陆挽澜,竟还未停笔,便又投去鄙视目光。不就是首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才紧张之时,她差点忘记,那日去三哥谢怀津的书房,案头上就有这么一首诗,藏的跟宝贝似的。
她要看,三哥还不让,好在自己又偷着去看了来。反正也没人知道,便自以为是地写了出来。
只是,谢盈盈得意忘形之际,却是看不到萧晏之眼中,隔着薄纱透出的如刀锋芒。
他手中茶盏亦随之被握的咯咯作响。
谢怀津,他也认出她了?
那么,这首诗,又是什么意思?
再看陆挽澜,竟是淡然地将笔落于笔搁之上,抬眼望了一眼香炉。
线香已燃三分之二,对方作出了四五首。而在剩下的时间之内,他们就算再快,也不会作出多于这些的了。
想到这里,陆挽澜眼中一丝冷芒,转瞬即逝:“妾身也写好了。”
旁边的贵女早已等不及,抢着把这半阙青玉案吟唱出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