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京城各大药铺也还是在一夜之间,挂上售罄的牌子。连带着紧邻京城的冀北布政司的药材铺子,也被疯抢一空。
肩负就近采办药材重任的掌柜,在这波抢购狂潮中,硬是拼了吃奶的力气才抢了几车出来。
再加上各个铺面的伙计车夫东拼西凑,家主陆挽澜吩咐的数目,才勉强凑了个七七八八。
紧接着,主事掌柜便带人押着粮食、药材、棉被和石灰,拉着几个药铺上的坐堂大夫,马不停蹄赶到了城南郊外。
可万万没想到!
这东西才刚卸了车,他还没来得及向给燕王萧晏之请安,一队神机营的军爷就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把几人围住。
吏部尚书王维全拿着圣上手谕,款款上前只说了句:
“东西和病人,我们接手了!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掌柜的自然不肯吃这哑巴亏,当即命伙计将东西装车打道回府,可鸡蛋到底碰不过石头,转头就被神机营的人镇压。
眼瞧着黑洞洞的铳口指向自己脑袋,主事掌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回来给四爷报信才行!
说完这些经过,主事掌柜恢复往日沉着。可面对几万量银子的损失,心里便又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复。
陆云昭此时也消了气。
神机营的人,那都是拎着火器的阎王爷,他又怎不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叹着气坐回花梨木太师椅中:
“事已至此,也是我考虑不周,家里的伙计可有伤亡?”
“只有两个小子受了皮外伤,没闹出人命。”
听到主事掌柜这样说,陆云昭放下心来:
“没出大事就好,那几万量银子的窟窿不用知会家主,先用我自己的私银填上,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
掌柜们领命正欲退下,又听陆云昭叫了声:“等等。”
“四爷吩咐。”
“在城南照看病人的伙计,可撤出来了?”
“四爷放心,都撤出来了。”主事掌柜连忙拱手作答,“不过他们说,自己虽按家主吩咐做了防疫措施,可到底与病患接触过,怕回来给家主和几位爷过了病气,就自请去城南的庄子上了。”
“恩,每天送些粮食和药材,再派几个坐堂大夫过去,若真的有什么不适,也好及时救治。”
“四爷放心,我省的。”
陆云昭点点头,忽地又想起大事:“那燕王殿下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这…”主事掌柜顿了顿,面露难色,“我们没见到殿下,只听几个老伙计说,殿下接了圣旨就先走了。”
“嘶…”
陆云昭心里着急,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打得他措手不及,若是妹夫再有个什么,那他真不知道怎么跟小妹交差了!
此时,对诸多变故还不得而知的陆挽澜终于苏醒。
缓缓睁开眼睛,竟见一张面带口罩的俊容现在屏风旁边。
她咽了口口水,又闭上眼:“这是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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