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就是吃喝玩乐,今年府里大把的钱撒了出去,就连州城的商贩都知道,那里几个庄子都预支了工钱,赶车挑担的到这发了笔财。赵府更是不吝啬钱财,请了戏班子,杂耍班子,府里一台,府外一台,两个戏台同时上演,把个大年闹得红红火火。</p>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五,吃了几天大餐,连‘黑’和‘白’都想来素的了,赵柽今天躲在后院没有出门,他本身不是爱热闹的人,事情也有几个管事的张喽着,但是作为一家之主,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出面应付。</p>
今天赵柽闭门谢客,独自待在书房,又翻出自己那套工具,心的将一个牛皮纸卷的纸筒插进一个火帽里,这些火帽都是那天张六斤的即兴之作,他将两者连接牢固。然后取出一张发令纸,仔细的裁好放进一个薄铜皮制成的铜帽里,安在火帽上。</p>
“嘘···”赵柽出了口长气,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汗水,心的从盒子里倒出自己配置的火药在一杆药房抓药用的称上称了称,然后灌进纸筒里,顺手把桌上的心抠下来一块塞进纸筒,又用通条杵了两下,将口封好,一颗‘空包弹’制作完毕了。</p>
“妈的,看看这次能成功吗?”赵柽将子弹固定好,然后用锤在底火上猛然一击,‘砰’的一声脆响,纸筒被炸的粉碎,“呸,是火药装多了,还是口封的太紧了!”他检查了一番后吐了口溅到嘴里的药渣嘀咕着。</p>
“二爷,怎么啦?”门外的桂花推开门问道。</p>
“没事,一个爆竹掉到火盆里了,你忙去吧!”赵柽讪笑着道。</p>
“二爷,不要在屋里摆弄这个,要是走了水就不好啦!”桂花看看地上的碎纸屑皱着眉头道。</p>
“好好,我知道了,不弄啦!”赵柽乖巧地道,桂花白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等桂花出去了,赵柽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工作,整整半天,书房里的声音就没断,可是很快就淹没在外边的阵阵爆竹声中,并没引起外人的注意。</p>
······</p>
“顺子,今天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黄经臣可能是人老了,更是不爱热闹,猫在屋里喝喝茶,看看书,躲开了外边的喧哗。</p>
“禀大官,没有!”角落里传来回话声,如果不是他答话,谁也不会发现那里还站着个人。</p>
“嗯!”黄经臣头,把书撂到桌子上站起身,他心中有些烦躁,自己也不清为什么?</p>
初一一大早,王爷就来给他拜年,居然行了个子侄之礼,这让黄经臣无比诧异,也让他感动。作为一个净过身的人他深知一辈子注定没有子嗣,他也曾想过像其他有地位的同伴一样,收养一个本家子侄,但是他发现这些人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的势,这让黄经臣热起来的心又凉了,断了这个念头,而王爷如此却是为何?无论钱还是势都不是他个落魄之人可以比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王爷将自己当做了贴心人,当做了个长辈!</p>
“大官是怎么了?难道还是舍不得在宫中的地位,是想重回宫廷?”顺子在角落里看着他,一进入正月,黄经臣心中就有些不安,每日都要问问京里的消息。</p>
其实顺子误会他了,黄经臣想的是王爷那天给他讲的故事,是今年正月他要进封亲王,也许赵柽早忘了这件事情,可老头还没忘,心中总是隐隐担忧,因为按照大宋祖制,皇子必封王,但是也不是一步到位直接封王,这个规定几经修改。最近一次是在仁宗年间,大宗正司曾经对宗室赐名授官的做法进行了修正,将以往七岁赐名授官改为长子出生后第一次三年大礼时,幼子定为五岁,但是授的官阶一般为公或侯,以后再慢慢升迁,直到十五岁行冠礼后封王。而王又分郡王和亲王,现在赵柽已是越过旧制封了郡王,难道皇上还会再次打破旧制吗?</p>
“咕咕···”忽然窗外传来几声鸽子的叫声,顺子猛的窜起,拉开一扇窗,探手抓住一只雪白的鸽子上下看了看,在腿上解下根细竹管,嘴角露出丝微笑,捋了捋鸽子的白羽,从兜里掏出把豆子撒在窗外,一松手,鸽子飞了出去,欢快的啄食着。</p>
“大官,京里的消息到了!”顺子从竹管里抽出一卷纸双手递给黄经臣。</p>
“哦,念!”黄经臣在椅子上坐定,端起茶杯道,顺子眼尖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p>
“是!”顺子展开纸条,凑到灯下,“圣上颁布诏令赦免元祐党人。规定入党籍的元祐大臣,除了怀奸报怨、诬蔑诋毁朝廷者外,其余可视情节轻重分批出籍;涪州、安化、渝州等地诸蕃纷纷归附我朝,归附的人口近三十万,地域数万里,蔡京率百官上表祝贺,圣上擢桂州知州张庄兼黔南经略安抚使,以渝州人赵泰等所纳地为潦州,涪夷地为轸州···”</p>
“就这些吗?”黄经臣皱了皱眉问道。</p>
“哦,大官还有一条!”顺子翻过纸条道。</p>
“快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