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怎么啦?”王府赞读耿南仲看王爷神色不对,急忙问道。</p>
“没什么,心中有烦躁”赵桓松开手,鱼从手中滑入缸中,却翻了白,它努力的挣扎着,想翻过身来,却一次次的失败了,他嘴角露出丝残忍的笑意道。</p>
“王爷可是为储位之事烦恼?”耿南仲叹口气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他们就处于劣势,出了没有表态的蔡京,朝中重臣几乎一边倒的反对立定王为储,早些时候一个嘉王已让他们应接不暇,难以招架,现在兖王又突然杀出,将整个局势扭转,把他们推入了谷底,前景黯淡,让人看不到一丝前途。</p>
“哼,你看那边车马塞街,出入如流,还谈什么储位”赵桓苦笑着推开暖阁的窗户,指指隔壁的兖王府,各色人等抬着礼物在门外排起了长龙,而自己的府门前别如流,连‘车马稀’都谈不上,只有两个门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向那边张望着。</p>
“王爷要淡定,您是嫡长子,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会有人按捺不住的”耿南仲捋捋颌下的几根胡子笑笑道。</p>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桓看看西边的嘉王府,脸上露出了笑容,瓷缸中那只金鲤终于翻过了身,却好像失去了平衡,歪着膀子在缸中兜着圈子,漂浮在水面的鱼食怎么也吃不到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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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去,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嘉王府中赵楷怒气冲冲吼叫着,像一个发狂的泼妇,地上散落着被砸碎的琉璃镇纸、笔洗、笔架、玻璃碴子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像一只只讥笑他的眼睛。</p>
“王爷息怒,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传出去恐怕对王爷不利”嘉王府内府总管常贵让黄门将屋子收拾干净,又给赵楷上了杯茶道。</p>
“呵呵,皇上的赏赐,不过都是那妖孽讨好父皇的把戏”赵楷气极反笑冷冷地道,这些东西确实是赵柽进贡的,只是他爹觉得这东西挺好,便赏赐给了三儿子,没想到被失意折磨的快发疯的赵楷将这些看成了对他的嘲讽。</p>
昨日赵楷拿着自己的两幅新作求见,想向父亲求教,却被以事务繁忙为由拒之门外,给了他东西把他打发回来了,可和他‘相熟’的黄门分明告诉他兖王一早就被召进宫中,正在后殿中陪皇上蹴鞠。这更加让赵楷忌火中烧,他虽然不缺钱,但是与千万富翁的二哥相比那还差着几个档次,想想从前的自己与父皇谈诗论画,那是如何的高雅,可现在父皇被赵柽的美食、美器所迷惑,对自己越来越疏远。</p>
“王爷勿恼,大内中杨大官、梁承旨已经与几位执政碰过面了,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正想办法阻止各方议论立储之事,现在虽不知道蔡相的意见,但他也曾私下里对兖亲王收留王老志表示不满,咱们只要等待时机即可”常贵在他耳边轻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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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墙头草,一旦让那妖孽坐大,恐怕就会被他们抛弃,我已经做出了安排,不用他们操心”赵楷冷笑着道。</p>
“难道王爷已经派出...”常贵忽然看到伴随王爷左右的道士长风不见了。</p>
“不错,今晚他就会命丧黄泉”赵楷面色狰狞地道,几上的一张皇上亲绘的《苍鹰图》被他揉成了一团废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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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赵柽奉谕陪母亲到大相国寺祈福,他一早进宫随同皇后仪仗出宣德门,沿御街至汴河大街入相国寺,因为随母亲同行,护卫仪仗人数众多,赵柽也只带了见喜和旺福、来福两个黄门,一众亲卫都让他打发回府了,留话让赵忠等人午后到宫门外接他。</p>
这相国寺在州桥之东的临河大街上,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有意思的是,皇帝信封道教,但是到了祈年、消灾、庆典、赏玩这样重大日子时候,还去佛教那里求好处。有宋以来历代皇帝都尽力扩建该寺,建筑宏丽,规模阔大,有‘皇家寺’之称,是京都最大的寺院,一直都在用。</p>
不知道是皇后心疼儿子还是也想让他散散心,上过香,施了香油钱,又在寺中用过斋饭,郑红梅没有着急回宫,而是在赵柽的陪伴下在寺中游玩直到申时才起驾回宫,等赵柽送别母亲后,宫外却没有看到赵忠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