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我进了客厅,放下那一篮子的青菜后,就伸着双手摸了摸我的胳膊道:“你怎么穿得这么少?看看你,脸都冻红了,赶紧进厨房,我正好要煮菜,你可以在旁边烤火!”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我往厨房里拉。
这时父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咳嗽了一声,我赶紧叫了他一声,他“嗯”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这时候才到家?我和你妈正担心你呢!”
“嗨,春运嘛,塞车!”说完我就放下了背包,来不及与父亲多讲两句,就跟着兴奋不已的母亲进了厨房了。这时只听见父亲在后面嘀咕道:“养女儿有什么用?只跟她妈亲!”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估计此时他正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着,他一定又会郁闷的抽起烟来了吧。
进了厨房后,我就蹲在灶台旁帮母亲烧着火,家里还是在用柴火煮饭,火炉旁边堆着一捆秸秆,我拿着火钳夹了一匝往炉子里塞进去后就忍不住对母亲说道:“妈,你以后不要去挑柴禾了!”
母亲笑道:“现在队里已经不让上山砍柴了,说是要保护森林。我也就只能去田地里挑些秸秆了,还有就是挑些路边的荆棘。”她见我听到“荆棘”二字后满脸疑惑,于是马上解释道:“就是你大伯当年在家门旁边那路口种下的荆棘树,才几年时间,它们就泛滥成灾了,我只得把它们砍了拿来当柴禾烧了。你不知道,乡亲们可对那片荆棘树怨恨着呢!唉,当年你大伯栽种它们的时候,也不能想到多年后它们竟然能疯狂的长成这样呢,现在我是砍都砍不完它们了!”
我听着听着,就感觉鼻根酸酸的,又偷偷的瞟了一眼母亲,才发现她两鬓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新添了不少,还有那双拿着锅铲的手,也不见了当年的细嫩光泽,取而代之的是被荆棘划伤的道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