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志,你快接着说,别扫了陛下的兴。”
“是是是,敌军主帅吓得连忙后撒时,恰好王大使匆匆从鄯州赶到石堡。当时夜色茫茫,情况不明,董副使担心是敌人设下的圈套,不敢贸然反击;
王大使说刚刚接到李舍人的信,信中声称自己准备率部偷袭石堡,若是成功,请大军立即反击。听到石堡传来的喊声,王大使断言是李舍人得手了,于是接管了大军指挥权,下令众将立即反击;
达扎路恭于药水河南岸布阵,企图阻击我军,同时下令吐蕃大军两面夹击,欲夺回石堡,李舍人率部紧守,在敌人攻山最激烈的时候,李舍人手持三石弓,接连开弓五十六次,射杀五十六名敌人,吓得敌人面无人色;
李舍人辖下的队正李晟,手提陌刀出击,一路杀到半山腰,杀得攻山的敌人溃败而下。王大使担心在敌人两面夹击之下,石堡得而复失,命两千前军过药水河冲阵,然后诈败逃回;
敌军主帅上当,以为有机可乘,便全军压上,企图顺势冲溃我军,结果王大使以陌刀阵挡住敌军,同时辅以弓阵、弩阵,重挫吐蕃骑兵,然后我军隐于两翼的骑兵突然杀出,将敌军冲开成两截,前后不能顾,敌军大乱…”
说到这些,陈大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李隆基听得眉飞色舞,直到听完,他还觉得不过瘾,又向陈大志询问了许多细节经过。
最后他再次拍案赞道:“幸甚!若非有李昂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这次董延光恐怕是白白累死三军了。李昂,实乃朕之福将也!”
高力士接口道:“陛下,石堡大捷,我大唐与吐蕃之间攻守易势,陛下何不召王忠嗣与李昂入京,当面封赏,以示皇恩浩荡呢?”
“嗯,高将军言之有理。”
李林甫由于经常用大量金银绸缎贿赂玄宗身边的人,对玄宗的一举一动、三日一语,都一清二楚,皇帝对李昂大加赞赏,此事很快就传到李林甫的耳朵里,这更让他如芒在背。
一切被皇帝夸奖的人,在李林甫看来,都是他的威胁。
记得有次,皇帝在勤政楼安排乐队表演,放下帘子在帘后观看。
兵部侍郎卢绚以为皇帝已经离开,便骑马横过楼下,卢绚仪态俊逸,皇帝注视目送,对其温文尔雅极为赞赏。
得知皇帝赞赏卢绚,李林甫即对卢绚产生嫉恨,怕他超过自己,于是召唤卢绚的子弟表示关心地说:“尊君子素高洁,为人所推崇,现在交州、广州需要人才,圣上想派尊君前去,不知其意如何?如果不想远行,就应当降职,不然就以太子宾客、詹事去东都洛阳任职,这也是优待贤人的措施,如何?“
卢绚则请求担任太子宾客、詹事之职。李林甫怕人家议论,便任卢绚为华州刺史,卢绚到任不夕,就被李林甫诬称有病,不能治理州内政事,将他贬为詹事、员外同正。
皇帝只是对卢绚投去赞赏的目光,李林甫都不放过,何况李昂得到皇帝拍案称赞,还放言要送李昂一件紫袍呢?
当天夜里,李林甫便叫来吉温,准备给李昂罗织罪名,结果新任刑部尚书公孙谨也来求见了,他也算是李林甫的左膀右臂,被李林甫一同叫到了书房。
三人刚一落坐,李林甫便对不请自来的公孙谨问道:“公孙尚书,你有何事?”
公孙谨说道:“相公,下官此来是为了李昂此人。”
“哦?”李林甫淡淡地看了公孙谨一眼,说道,“公孙尚书请说。”
“相公,下官听说一件事,今年元宵夜,咱们的人跟随韦坚和皇甫惟明进入景龙观时,被李昂和杨浄之女看到,二人也悄悄尾随了进去,但后来李昂并没有提醒韦坚和皇甫惟明,甚至没有向李适之提及此事。”
“公孙尚书,你有话不妨明说。”
“相公,从这件事不难断定,李昂其实只是在利用李适之,并非太子一党。”
公孙谨说完,静静地看着李林甫的反应,他这么做冒了很大的风险,但现在李昂所表现出来的价值,让他认为值得冒这样的风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