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程勇几人因为卖假药赚了钱,便去酒吧庆祝。中间碰见经理来叫思慧跳舞,程勇便来了出英雄救美。当时,思慧看着拿钱耍横的程勇,面露浅笑,她很享受这种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那是一种女人感受到被在乎和被保护的幸福,是她的生命里许久没有过的。
被钱砸晕的经理上台跳舞,风骚之极,思慧在台下起哄,却泪流满面。
然后他俩就一起回了思慧家,大家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都不好意思说破。
这段戏的场景是在大厂区的一处老旧小区,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外墙破旧,内里狭窄。
万年发现,他跟这种地方好像很有缘分,拍了好多次戏,都能找到这么一个楼梯狭窄,外墙剥落,透着股重工业时期冷厉灰白气息的地方。
若是在沪上,想找这么个地方还挺不容易。蓝鲸就不一样,几个老工业区大都是这种房子,拆迁成本和开发成本不成正比,连个开发商都没有,逐渐成了现代化都市里一处处格格不入的所在。
构造上,这种老楼,可能在全国各地都差不多,楼梯狭窄陡峭,窗户在楼梯间的顶端,每每到了冬日,整个楼道都显得漆黑昏暗。
一层有三户人家,左中右,三扇老旧的灰色铁门横在那里,上面如同牛皮藓一般,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
文木野找的也是这么个地方,外头一扇八二年的大铁门,框出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屋子,两室一厅,窗户外头是铁栏杆,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
进门一看就是那种老房子,墙皮发黄,天花板上延伸又分裂的缝隙,还有怎么关都关不严实的木门。
卧室里,一张床倒是挺有情趣,金色的栏杆,旁边的衣架上挂满了各式衣物,瞅着都是不太正经的那种。
灯光师在里间跟摄影师小声商量,不时调整着反光板和灯光的角度,力图拍出胶片的质感。
跟现在那些手机厂商似的,金属做的像玻璃,玻璃做的像塑料,塑料刷上一层金属漆,倒是做出了金属的质感,哪儿哪儿都透着股错位。
万年则在外边跟童莉亚对词,一人穿着皮衣polo衫,一人则是丝绸浴袍,里边穿了件怪有情趣的睡衣。
“丫丫姐,你看过《色戒》吗?”
“啊?”
旁边逗小演员的刘思思转过头来,“你丫说什么呢?”
“不是,我是说,等会儿你演戏的时候,就照着那种以身饲虎的女菩萨,女英雄的感觉来演。你知道这不对,但你懂规矩,不要表现得弱势或者说委屈,要有尊严。”万年忽悠道。
文木野也凑过来,“对,思慧家里有那么多这类的衣服,一个单身母亲,能掏得起孩子一个月三四万的医药费,说明肯定不止有跳舞这一个收入途径。经历的多了,思慧的感觉就得变一下,她懂这些事情,但她不怕这些损失,这些规则。”
“好,我试试。”她点头道。
很快,剧组工作完毕,文木野检查一遍,感觉没问题,便叫道,“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开始拍摄。”
万年进了里屋,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床上,衣服整整齐齐。
童莉亚等在门外,摄影机戳在万年的身后,正对后脑勺,能把整个房间都放进镜头里。
随着场记一打板,
“开始!”
就见门一开,昏黄的灯光下,童莉亚套着件丝绸浴袍走进来。
“孩子睡了?”万年压低声音道,转头看着墙上的照片:思慧跟女儿在动物园里欢笑,在公园里合影,在海洋馆里散步,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间屋子的墙上留着。
他忽然有点不落忍,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许是想到了思慧在舞台下的那两滴清泪。
童莉亚没答话,只是默默的拉开了衣襟,身子一转,那身薄薄的丝绸便落下,露出了穿着纤薄睡衣的身子,春光隐约可见。
“你平时怎么都···”万年无奈转过头,被惊了一下,立刻转脸,“哎呀,我去···”
童莉亚面色淡淡,上前把万年推在沙发上,帮着他脱下外衣。
万年还是侧着脸,拘谨的收拢着身子,“你平时都自己照顾她啊?”
“我妈有时候也来。”
“她爸呢?”
“知道孩子有病就跑了···”
她一把坐在万年大腿上,开始脱他身上的t恤。
“思慧···”万年有点后悔了。
“勇哥,抓紧时间吧,要不孩子一会儿又醒了。”
从进门开始,童莉亚的说话和行为都是特别主动,特别懂事儿的。但是这种气质,放在这样的场景下,却偏偏让人心酸。
万年也不例外,看着那个往日里直爽豪迈的女子做出这样的姿态,他更加的后悔,犹豫,又有了几分负罪感。
“思慧!”
眼看着衣服要被扯开,万年一下子站起身来,把她推到一边,现场气氛十分尴尬。
文木野咧着嘴笑,要的就是这种尴尬!
童莉亚躺在床上,丝绸的睡裙卷起,露出大片的肌肤,她略显木然的起身,“你在这放不开,楼下有个宾馆,咱俩开个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