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鬼脸和飞刀脸上的表情却慢慢的僵硬了,尤其是飞刀,脸上虽然看上去容光焕发,表情却越来越凝固。
鬼脸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她刚才已经意识到了出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飞机已经来了,可是飞刀竟然挺不到那个时候。就算这样,飞刀依然强挺着把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让所有还沉浸在之前大混战中已经停滞了思考能力的大家,指明了一条生的道路!
“飞刀,你……”鬼脸哽咽的说道,她突然觉得自己竟然那么亏欠飞刀,从自己加入雪豹的那一天,自己就把王满昆队长当成了一生的目标,在她的眼睛里竟然容纳不下其他任何人,但是他的身边依旧有那么多人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着她!这里面有秀才,有暴熊,更加有飞刀。飞刀对自己是什么意思,鬼脸自己再清楚不过,可是她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必须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即便不是王满昆,也应该是王满昆队长那样的英雄!
可是,英雄到底是什么呢?文明时代一直到末世,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就在大战前,李良突然神秘的找到自己告诉了自己关于爱的说法,当时自己还不知道将军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应景了!
“等等,难道师父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吗?不不不,一定只是巧合罢了!”鬼脸的心已经乱了,这几天大家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从大家跳下直升机登上这片大陆以来,命运就无情的开起了所有人的玩笑!
飞刀此时却只是微笑着望着鬼脸,一直到今天,他依然不知道这个鬼脸,这个他挚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飞刀,你,是不是想看我长什么样子?”鬼脸盯着飞刀的眼睛,她看到飞刀的眼睛里清明无比,但是却有着一种强大的渴望。
“咳咳咳,当然了,谁不想看到你真正的模样啊!”飞刀咳嗽着,猛然却咳嗽出了一大块血块!
鬼脸赶忙拿着纱布给飞刀擦拭起来,擦着擦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现在她突然觉得飞刀就是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大英雄,因为将军师父说的没有错,心中有爱的人,就是英雄!
“傻孩子,你哭什么啊。”飞刀此时却笑了,笑的格外的灿烂。
鬼脸此时不再犹豫,把手伸进了机械战甲中,然后猛的撕下了脸上的半透明面具,一直撕下了五层,才露出一张俏丽的脸来。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红红的眼睛里带着泪珠,因为激动面颊上粉红粉红的,竟是美到了极致的一张脸!
飞刀没有看愣住,过去他以为当有一天亲眼看到鬼脸的长相时,他会呆住,但是他没有,他没有时间来发呆了,这是真正的看一秒,少一秒!
“恩!”飞刀突然感觉鬼脸动了,完全挡住了自己面前的暗红色天空,然后一对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热热的,暖意洋洋!
飞刀笑了,一直这样笑着。
“我去,不是吧,你们现在还有心情干这事情?”暴熊这个时候抱着一堆破木头床板跑了过来,却发现这香艳的一幕!
“对不起,对不起,我醒悟的太晚了,太晚了!”鬼脸将脸收了回来,却发现飞刀已经笑着走了。
“啊?”暴熊也愣在了当场,一堆木板全部落在了地上,随后他就直接跪倒在了地面上,狠狠的拍打着地面,“飞刀,你!哎,我会为你报仇的,报仇的,我回去以后一定把那个害我们的什么狗屁将军弄死,一定!”
暴熊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那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气氛死一般的诡异,整个天台上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暴熊一个大男人剧烈的抽泣声。
不远处,所有人默默的拿起了木板,床单,他们把大量这种东西聚集在一起,然后猛的点燃,火焰并不猛烈,可是浓烟滚滚,仿佛在无声的祭奠着那些死去的战友。
仅仅过了很短的时间,救援的飞机就到了,他们看到整个悉尼城市中间只有一处非常特殊,因为那里正在冒出大量的浓烟,滚滚的烟尘飘的很高,一眼就能看到。
很快就有好几架大型运输机停在了大厦的楼顶,章北海第一个从机舱里冲出来,却只是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一架机械战甲跪在地面上大声抽泣着,在他的身旁一个绝美的女子呆呆的抱着另一架战甲,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很久没有见到堡垒人的章北海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过去一直战无不胜堡垒战士们太惨了,没有了过去一丁点的样子,一股颓丧之气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着。
“这是一场惨胜!”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章北海的脑海里,并且一直盘踞在那里,挥之不去。
“我说,李良在哪里?”章北海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因为他发现僵硬的人群中,根本没有了李良的身影。难道,不会真的死了吧?那我妹妹以后嫁给谁去,除了李良,世界上还有章怡夏能够看的上的人吗?
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回答绝对不是因为直升机正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而是所有人好像都失去了斗志,这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战斗啊,是什么能够让理想卫队,雪豹的人都这样颓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章北海?”这个时候,人群中间的绝美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在这个动作之前,他已经将飞刀的尸体慢慢的平放在了地面上。
“我是章北海!我们来晚了,是吗?”章北海有些愧疚的说,但是他们毕竟是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在联盟发生政变之前就派出了救援飞机编队的!
鬼脸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泪痕,说道:“不,我们将军说,能有人来,就好。”
能有人来,就好。
这句话在浓烟滚滚中不断飘荡,就像是一句咒语一样,传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