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答应道：“蓉哥儿若解决的水泥问题，盱眙县修闸事情，年前全有我看着。”</p>
“好说好说。”贾蓉嘿嘿笑两声。“那事不宜迟，小弟连夜赶往乐马湖去。”</p>
“这么着急？”</p>
“那当然。”蓉哥儿暗笑，早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早回金陵陪凤姐儿、陪宝钗。金陵窑厂有贾蔷、宗成两人，自己在那里该交代的也交代得差不多了。</p>
他告别段玉，乘船一路而上。过了淮安才知，原来也算不得是封禁，只是漕运部院为押送的漕粮，让运河各闸改了规矩。如今每处船闸需百船开才闸，各处关卡费用更是上涨迅猛。</p>
贾蓉暗暗叹一声：“原来是这么个封禁法，运河各段官员趁着这机会捞好处了，倒是冤枉了漕运总督。”</p>
还未到乐马湖，贾蓉去一都撞见了秦钟等人，倍感意外。</p>
“你们怎会在此？”</p>
“有负大爷。”尚在年幼的秦钟惭愧叹一声。那稚嫩脸上的神情，差点让贾蓉觉得他是个成年人了。</p>
蓉大爷问：“怎么回事？”</p>
有同行的管事道：“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路过来，各闸各都官员竟像是故意找茬一般。所有货物多次检查，还……”</p>
蓉哥儿蹙起没头，看来行程耽搁并不是因为运河封禁的事情，而且另有愿意。</p>
秦钟道：“都是怪我不够细心。未能多准备些好处，才被各段的漕运官员给刁难了。还有一些水泥竟也被漕运官员们‘不小心’推到了河里，让咱们的船队损失了不少。”</p>
推到了河里？</p>
蓉哥儿面上渐渐冷了起来。这是漕运官员私下自己做的，还是漕运总督指使的？他暗暗咬牙，管他娘的，反正把这账先算到漕运总督身上去。</p>
贾蓉既然在淮安府桃源县遇上了秦钟，这会也不急着去乐马湖了。几人找了地方歇息，吃喝一顿。</p>
又问了缘由。</p>
秦钟道：“也不知为何，各段漕运官员突然增了船运费，还有过闸钱、年岁钱等好几类目。每船过一地界，都要多花好些银子。甚至就连船丁也直接伸手要好处，若是不给好处，竟不然船只咱们上岸。”</p>
又一人接话道：“还有更可恶的事情了，一顿饭功夫，咱们船里就少了几桶水泥。还有不少木桶都被扎烂了，又到报官，可那些官员虽然理了事。却突然来一个不小心，又推了几桶水泥掉进河里。”</p>
秦钟道：“说来说去，都是银子没给够的原因。”</p>
没想到一个运河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猫腻。如果不是只针对自己一家，那么实在耸人听闻。难怪大家都说漕运总督是最赚钱的官。大运河一路，各城、各县、各镇，各闸，如此多地方。河上来往又不少，照这么个收钱发，不知道要贪墨多少银子去。</p>
虽说收银子的都是下面的小官吏，但是最后积少成多，最后大头还不得全孝敬到漕运总督那里去了？</p>
贾蓉暗暗点头全记下。问：“可见了其他船只也这么缴费？”</p>
“全是如此。”秦钟无奈叹道，“本还想着报宁国府的名字，可漕运官员却也不领情，反而说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也要按他们的规矩来。”</p>
“好个嚣张的家伙。”蓉哥儿咬牙骂道：“一群猪狗肏的嚼蛆玩意，真他娘的不怕死。这次定要好好收拾他们。”</p>
他又问道：“可统计了损伤多少？”</p>
“足足被毁了数千斤，折近两成。”秦钟羞愧低下头颅，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声音渐渐低沉，泣道：“都是我没用，若是换了窑里其他人来，应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只有数千斤啊，那还算好。”蓉哥儿宽慰道。</p>
秦钟闷声道：“此次送来的都是最上等的水泥，损失的几千斤，折合银子够几十两了。”</p>
“什么？”</p>
蓉哥儿闻声差点跳了起来，一下损失几十两？</p>
秦钟又道：“漕运官员又从这几十艘船上的要了几十两银子，这一趟……咱们怕是白来了。”</p>
我靠。</p>
贾蓉站起身来。问：“怎么会这么多？就算没个县里的漕运官员都打发点铜钱，也不用一趟出几十两罢？”</p>
有人闷声接话道：“以往几文钱便放了，如今每个几十文。而且咱们的船又多，一个个叠上去，不知不觉竟打发出去几十两。”</p>
草！</p>
蓉哥儿听着眼冒金星，只觉胸中闷着一口大气，堵得严严实实。难受啊，一趟损失大几十两，还做个屁生意。</p>
贾蓉牙关一咬，哼道：“好个漕运部院，这次事情没完了。”</p>
“……”</p>
“大爷，咱们……”秦钟怯怯道，“那漕运部院在朝中……”</p>
蓉哥儿道：“管他在朝中怎么样？虽然所有船只都一样待遇，但这个亏不讨回来，心里哪能有个舒服。鲸卿你们计划一下，准备随时回平安州去。”</p>
“啊？为何啊，东西还没送到洪泽湖了。”</p>
蓉哥儿眼中露出寒光，咬牙道：“不送了，这几万斤水泥直接送给这条大运河罢。”</p>
“送给大运河？”</p>
“对送给大运河，也送给漕运部院和漕运总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