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道士奴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站在辕门外,等待皇太妃胡辇召见。
此时,胡辇正在向弥里吉,下达一项任务,让他潜回奚部,暗中联络族人,以图大举。听见耶律道士奴求见,便令他进来。
耶律道士奴见了胡辇,呈上书信。胡辇看了书信说:“高十干得好,若是有耶律狗儿相助,大事成了。”
耶律道士奴说:“耶律狗儿现在是宿卫营的小将军,如果他能让宿卫营投靠我们,大事就定了。”
胡辇说:“即使他不投靠我们,只要能搅乱宿卫营,我们也会获胜。”
耶律道士奴说:“太妃说的对,我们何时动手?”
胡辇说:“不忙,先等等看,你让高十再劝说耶律狗儿,尽量说服他跟着我们一起起事。”
耶律道士奴说:“明白,若是他不肯帮我们怎么办?”
胡辇说:“这样的事,还用问吗?”
耶律道士奴说:“是的,决不能走露半点消息。”
胡辇说:“让高十密切注视朝廷动静,如果形势有利,立即来报。”
耶律道士奴说:“末将已经安排下去了,上京城内已有我们的内应。”
胡辇指着弥里吉说:“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耶律道士奴看了看弥里吉,摇头说:“不认识。”
胡辇说:“你再仔细瞅瞅。”
耶律道士奴仔细看了看,依然摇头。
胡辇说:“他可是契丹击鞠队的大当家——弥里吉呀,没看出来?”
耶律道士奴惊讶万分,仔细瞅着弥里吉,魁梧的身材还在,只是面目全非,原来那一张俊俏的脸变得一块白,一块黑的,那是被火烧过留下痕迹,很是怕人。
耶律道士奴错愕道:“弥里吉?你怎么变成这样?”
弥里吉施礼道:“耶律大将军,我正是弥里吉。”
耶律道士奴说:“世人都传说你已经死了,你还活着?”
弥里吉说:“不错,我是死里逃生,多亏皇太妃相救,才留下一条性命。”
耶律道士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弥里吉说:“当年,胡里室行刺韩德让失败,萧燕燕逮我们下狱,严刑逼供,没有问出幕后主使,不得已放了我们,却又于心不甘,要杀人泄愤,便暗中派人纵火,想烧死我们,幸亏我还机灵,逃了出来,被挞马解里所救,可怜我的队友一个都没逃出来全被烧死了。”
耶律道士奴说:“是的,当年那场大火烧毁南京城差不多半条街,烧死了近百人,大家都以为你也被烧死了。”
弥里吉说:“得上神保佑,我逃了出来。”
耶律道士奴说:“你何以知道,那场大火是萧燕燕放的?”
弥里吉说:“不是她,还能是谁,因为我们行刺韩德让,差一点让他们的奸情暴露,她自然恼怒,必欲除之而后快。”
耶律道士奴说:“有道理,真是阴毒之至。”
弥里吉说:“我被挞马解里救了之后,就一直在他那里隐姓埋名,苟活到现在,我为什么要活着,就是要报仇,要把韩德让,萧燕燕撕碎。”
耶律道士奴说:“那你如何向他们寻仇?”
弥里吉说:“我在奚人里面还有旧识,我要去发动他们支持皇太妃,还要联系我的队友的亲属,告诉他们真相,要让他们一起来反对萧燕燕。”
耶律道士奴说:“好,有这些人帮忙我们又多了几成胜算,恭喜皇太妃。”
其实,在胡辇心中不知道有几成胜算,这些年,她一直苦心经营着,试图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可是,真正供她所用的只是一些虾兵蟹将。
她想利用淑哥达到拉拢萧挞凛的目的,显而易见是无法达到了。萧挞凛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最让她恼火的是淑哥对萧神奴毫无好感,二人经常吵得不可开交,以致口出恶言,连瓜牵藤,将萧挞凛一家人都骂个遍。气得萧挞凛后悔当时娶了这门亲事。
胡辇也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只好好言安抚萧挞凛,请他大人大量,不与淑哥计较。
虽然,在这西北大军里有不少是胡辇的死党,但是,远远不及萧挞凛的势力雄厚,明眼人都看得清,萧挞凛才是皇太后、皇上的亲近,所以,虽说萧挞凛是西北大军的副统帅,说话的分量却比胡辇重得多。
不过,萧挞凛还是比较听话的,对胡辇也很尊敬,对她发出的命令总是不打折扣地完成。这就让胡辇可以大胆地实施她的计划。
“大不了,到时候把他调得远远的。”耶律道士奴就是这样对胡辇说的。
胡辇说:“是的,我正想派他去修建可敦城。”
耶律道士奴说:“这个主意不错,可敦城远在千里之外,消息闭塞,到时候就是他知道了我们的举动,也来不及了。”
胡辇说:“可是,就凭我们手中的这一点人,是难以撼动上京的那棵大树的。”
弥里吉说:“我们为何要在上京举事?”
耶律道士奴说:“我们该在何处举事?”
弥里吉说:“我们应该在他们捺钵的时候下手最为方便。”
耶律道士奴说:“捺钵的时候下手的确不错。”
胡辇说:“只怕她今年不出去捺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