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媛已经不能出声了,嘴里塞满了破布,那些令人作呕的破布,似乎连她的气管也堵住了,让她呼吸也十分困难。但她依旧仰着头微笑,即使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她还是微笑着,望着城头上。
韩德让重新站在城墙上,身子笔直地挺立,高声说:“赵宗媛,别害怕,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若是我先死,你就把我埋了,你先死,我就埋你。”
赵宗媛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韩德让说:“你说过;你死后要葬在王昭君旁边,你说她是你的同乡,你们在一起好说话,我答应你。”
赵宗媛使劲地点着头,又使劲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耶律道士奴望着胡辇说:“皇太妃,他们不投降,怎么办?”
“那就先割下她一只胳膊。”
耶律道士奴将刀叼在口里,扯下赵宗媛一条袖子,然后,转身朝城头喊道:“韩德让,你你不是想埋葬你的夫人,那我就先给一条胳膊让你埋了。”
耶律道士奴说罢,举起尖刀伸向赵宗媛的手臂。
萧恒德忙说:“慢着。”
耶律道士奴回头问:“为何?你想救她吗?”
萧恒德说:“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让一个人屈服很难,我看还是放了她吧。”
耶律道士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他们一伙的?”
萧恒德说:“谁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耶律道士奴说:“那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萧恒德说:“我只是觉得你们杀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有什么用?”
耶律道士奴说:“她是韩德让的人,就要杀死她,我要让韩德让知道什么是锥心之痛。”
萧恒德说:“韩德让不爱这个女人,何来锥心之痛?”
耶律道士奴笑道:“他们刚才还说着情话,他不爱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说那些肉麻话?”
萧恒德还想说什么,但胡辇说:“好了,动手。”
耶律道士奴又举起了他的尖刀。
萧恒德举起铁枪,说:“不许杀她。”
胡辇怒喊道:“萧恒德,你真是奸细吗?”
萧恒德说:“赵宗媛是我孩子的干娘,谁也不能伤害她。”
胡辇说:“好,你既然要反哀家,那就怪不得哀家了,抓住萧恒德,一块杀。”
胡辇的话还未落音,就听见城外几声霹雳响声,城上的人立即欢呼起来:“皇上来了,皇上回来了。”
这时,叛军阵列后面骚动起来,很多人惊惶地喊起来:“皇上的援军来了。”
只听见,城外喊杀声大作,很快有人冲进城内,皇上率领的大军像一股股激流涌进城内。
萧恒德大喊一声:“杀贼呀。”说罢,挺着一杆铁枪向耶律道士奴刺过来。
耶律道士奴闪身躲过,顺手抓住一个士兵,挡在自己身前。萧恒德一枪扎进士兵的胸膛里。
耶律道士奴趁机,扔下士兵,一个翻身,跃上自己的战马,一把大刀握在手里,大叫道:“果然是奸细,老子劈了你。”
耶律道士奴举着大刀向萧恒德砍下来。
胡辇此时已经惊呆了,方寸大乱,忙传令后军阻挡皇上的援军。可是援军势不可挡,皇上的大军已经冲进战阵,后军抵挡不住,纷纷败退,后军冲动前军,霎时,全军都乱了,你推我挤,争相逃命。
耶律高十,耶律高六拼命保护着胡辇。
叛军被逼得退到城下,却被城头一阵乱箭射下来,,当场毙命无数。
胡辇喝止不住,只见自己的军队被追得四处逃跑,抛戈弃甲,跪地投降。
这时,城门也打开了,韩德让率军冲杀出来。直向这边扑过来。
耶律高十急道:“皇太妃,他们杀过来了,怎么办?”
胡辇闭眼叹道:“完了,完了。”
耶律高六高声说:“皇上的大军是从东门,南门杀进来的,快,快保护皇太妃从西门杀出去。”
于是,耶律高十,耶律高六保护着胡辇仓皇逃向西门。
耶律道士奴一直与萧恒德缠斗着,全然不顾汹涌而来的皇上的援军,直将一把大刀舞得风吹雨泼似的,找萧恒德拼命。萧恒德被他逼得手忙脚乱,疲于应对,慌乱之中,肩胛上被划出一条深深的血口子。
可是,萧恒德就是这个脾气,这道血口子不仅没有吓到他,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力量,将一杆铁枪没头没脑地向耶律道士奴身上乱戳,一时竟逼得耶律道士奴有点手忙脚乱,但耶律道士奴毕竟武艺精湛,技高一筹,将萧恒德的进攻一一化解了。
二人一度被溃军冲散,可是,二人都杀红了眼,很快又杀到一起,似乎非要争个高低上下,你死我活不可。
韩德让冲过来了,与萧恒德合在一处,左右夹攻。
耶律道士奴毫不畏惧,仿佛还来了精神,增长了斗志,左拦右挡,让萧恒德,韩德让找不到一点破绽。得空还还上一刀,逼得二人连连招架。
韩德让说:“真不愧是大于越的儿子,刀法也得了他的真传,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