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绪说:“宋国是他故国,他也不会危害呀。”
萧绰说:“这就是朕需要的。”
耶律隆绪愣了愣,看了看萧绰,说:“儿臣明白了。”
萧绰又说:“朕听说王继忠在南京有一座大庄园,你去看看,菩萨哥身体不好,让她在他的庄园里住着,看看田园风光,对身体有好处。”
菩萨哥听了,高兴地说:“妾身正好烦住在宫里,要是住在庄园里,正合妾的心意。”
耶律隆绪说:“只怕仙女下凡了,不习惯。”
菩萨哥说:“皇上说什么呢,小瞧人。”
耶律隆绪说:“谁小瞧你了,朕都称你为仙女了,还小瞧人?”
菩萨哥说:“你就是小瞧人。”
萧绰说:“好了,都要上战场了,还闹什么?也不怕将士们笑话。”
耶律隆绪说:“那儿臣就走了,太后多多保重。”
耶律隆绪正准备上车,菩萨哥走到燕哥身边,对萧绰说:“太后,妾想带燕哥一起去南京。”
萧绰说:“你要带上燕哥,为什么?”
菩萨哥说:“她的阿妈被废了,妾成了皇后,就相当是她的阿妈,妾愿意抚养她。”
萧绰说:“可是你的身子近来不好,你不怕把自己累着了?”
菩萨哥说:“不会的,燕哥很听话的,再说太后日理万机,再带着燕哥,多不方便,妾累着了是小事,太后累着了,那就是大事了。”
萧绰说:“这要问一问燕哥自己,燕哥,你愿意跟着皇后娘娘吗?”
燕哥点头道:“我愿意,我不需要娘娘照顾,我会照顾自己的。”
萧绰笑道:“那好,朕看你们俩也是有缘,燕哥就跟着皇后去南京,你们要好好待她,不能亏待她。”
菩萨哥说:“太后放心,妾一定好好地照看燕哥,再说,不是还有皇上吗?皇上还可以照顾燕哥呀。”
菩萨哥话音刚落,只听萧耨斤说:“皇上是去打仗的,怎么能带着孩子?”
萧耨斤说完,立刻就有其他嫔妃附和,说一个不能带去。
耶律隆绪说:“朕有千军万马,何愁多一个孩子?”
萧耨斤说:“皇上把臣妾也带去吧,臣妾别的干不了什么,帮皇上喂喂马,擦擦枪,还是可以的。”
耶律隆绪说:“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朕不需要你去喂马,也不要你去擦枪,朕要你在上京好好照顾皇太后,替朕尽尽孝心。”
萧耨斤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萧绰在一旁看着自己,便将话头咽下去了。随后改口道:“那臣妾给皇上斟一杯壮行酒吧。”
耶律隆绪说:“好吧,大家一起来,我们喝一杯。”
于是嫔妃都围上来,侍卫给每人斟满了酒。耶律隆绪端起酒杯,来到萧绰面前跪下,说:“太后,儿臣就要去南京了,上京有您在,儿臣放心,只请您多休息,少操劳,您平时总是说国事为重,儿臣说您的身体就是最大的国事,请您保重身体。这杯酒儿臣敬您,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萧绰笑道:“好好,朕也望皇上这次出征,能为契丹打下一个太平世界。”
耶律隆绪喝了酒,走到耶律隆佑面前,说:“楚王,上京城和皇太后,朕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有什么差池。”
耶律隆佑说:“皇上尽管放心,臣弟一定不负所望。”
耶律隆佑说罢,仰头把酒喝了,说:“请皇上去了南京跟二哥说‘小弟想他了’。”
耶律隆绪将手搭在耶律隆佑的肩膀上,说:“朕知道你跟隆庆最好,朕会给你带话的。等这次朕出征回来,我们兄弟好好的聚一聚,喝它三日三夜,一醉方休。”
耶律隆佑说:“臣听皇上的。”
耶律隆绪然后走到嫔妃中间,说:“想必,朕不说你们已经知道朕要说什么,喝了这杯酒朕就走了,你们回去好好在后宫呆着,替朕照顾好皇太后,朕回来重重赏你们。”
嫔妃们不敢多说,各自喝了酒,依依不舍地看着耶律隆绪登上九龙辂,菩萨哥,燕哥也跟着上了车。驭手吆喝一声,几匹红色骏马,一起迈动了脚步,九龙辂上路了,汇入巨龙的躯体,随着巨龙蜿蜒游动,但它非常醒目,像一面镜子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站在城墙根下的人都被那辆九龙辂的大车惊呆了,它那熠熠的光彩,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每个人都对坐上车的人羡慕不已。
目送九龙辂远去,渐渐变小,直到它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人们还在议论纷纷。猜测这辆车出自于何人之手。
“听说是皇后亲自设计的,真是气派。”
“不错,就是皇后设计的,她还设计了一辆更漂亮的车,是用黄金打造的,金碧辉煌,能闪瞎你的眼睛。”
“乖乖,那得多少金子?”
“看你个傻球,哪能都用金子?只是用金子装饰装饰,像门边,窗棂什么的。”
“你知道个球。”
“难道你知道?”
“我亲眼看过。”
“你亲眼看过?长什么样?”
“那辆车龙头鸱尾,宽有一丈,长一丈二,车轮高大,龙头鸱尾都包裹着黄金,真是华丽气派至极。”
“乖乖,那只有皇上才能乘坐。”
“那是皇后专门为皇太后做的,皇上都坐不了。”
对于乘坐马车,后宫的嫔妃也是议论纷纷。
“瞧她得意的样,她凭什么坐上九龙辂?”萧耨斤对着冯家奴吼起来。
冯家奴说:“不就是坐一辆马车吗?主子先忍忍,到时候什么马车没有?”
萧耨斤说:“本宫不是羡慕她坐上那马车,本宫是见不得她与皇上坐在一辆马车上,真是气坏我了,上车的时候,还装作上不去,要皇上拉她,呸,真不要脸。”
冯家奴说:“确实是不要脸,主子消消气,先吃点东西,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萧耨斤说:“站了一天,确实饿了,快拿饭菜来,还有酒,本宫要喝酒。”
冯家奴端上酒菜,萧耨斤一边喝酒一边大口吃菜,那吃相似乎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吞噬一个深仇大恨的人。
萧绰今天也累了,从早晨起床她就到了南门城楼之上,看着将士们集结,向他们训话,直到送走耶律隆绪才回到延寿宫,躺在椅子上,奴婢烧了一杯茶,萧绰喝了,轻轻地合上眼睛。
恍惚之间,她觉得韩德让来到身边。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看不见他,只觉得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后面走出赵宗媛,韩德让拉起赵宗媛的手,走出了延寿宫。
萧绰叫了一声,惊醒了,抬头看见韩德让真的站在自己的身边。便说:“德让,你真的来了?”
韩德昌说:“臣有要事禀告,见太后睡着了,没敢惊动,正准备回去,明天再告诉太后的。”
萧绰问:“什么要紧事?”
韩德昌欲言又止,说:“太后累了,先休息吧。”
萧绰说:“到底什么事?吞吞吐吐的,你要急死朕吗?”
韩德昌掏出一封信,递给萧绰,说:“李继迁死了。”
萧绰一下子坐起来,紧紧地看着韩德昌,半天才说:“真的?”
韩德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