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合格的中人,既要学会雪中送炭。也要会趁火打劫,更要会火上烧油。
“总督大人,这一回细柳营与黄旗军大战,我们官府绝不干涉,不要出一兵一卒,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嗯,我还有个建议。”
叶孟然压低了声音:“听说细柳营的老营只有二十多人留守……”
在炒豆子般地鸟枪声中,现在多了斯宾塞特有的枪声,尖兵斥候再次完成了任务:“报告排长,敌军约一营坚守敌主要防御地带,主要防御地带左侧则是敌性村庄,约拥有各式火器约三十件。”
至于更深远的情况,尖兵斥候也报告了坏消息:“看起来了这一带的洋教村社都铁了心与我营做对,到现为止,观察到的敌兵不下二百名。”
这些武装人员,战斗力比主要防御地带的敌军要弱得很多,但问题在于他们地不断骚扰,让区区四十多人的尖兵排必须分心应付。
他们远远地打上一轮排枪,尖兵排却必须至少要派出一个步枪组去驱逐他们,他们就象一群讨厌无比的蚊子,随时要对尖兵排叮上一口。
到现在为止,尖兵排还没有伤亡,但是蔡云楠在远远观察过主要防御地带的敌军后,却不得不承认:“非常老到的防御布置,敌军当属不弱。”
在当面的这个营垒里,大约有好几百名有战斗力的敌军,装备尚属齐全。有后膛枪,还有火炮,必须要以相当大的力量却打开这个营垒,恐怕无法打开救援红河哨所的道路。
左侧则有一个洋教村庄,他们聚集了几十条枪,对于任何敢于靠近地对手,都会开枪射击,对进攻阻碍很大。在村庄两侧,还有许多天主教组织地武装人员,只要攻击村庄,就会和他们发生战斗。
虽然没有查清全部部署,蔡云楠在军事上的才干也有所欠缺,但是他这个人胆略惊人,“派出通讯兵,向管带报告!我已决心立即展开战斗,攻占敌主要防御地带。”
“当面之敌。不下千余,构筑了坚固地防御工事,我排之兵力,不过四十余人!”蔡云楠向着士兵交底:“我们必须掩护全营之展开,尚须分出部分兵力。正面主要防御地带之敌兵,约有一营。”
“但是我问你们,有没有信
蔡云楠的作风显然影响到整个排,蔡云楠排更是不缺莽撞而勇敢者:“有信心!以一个班掩护两侧,我们两个班敢于替主力打开通道!等管带率主力上来,一举打破阵地。”
这是很乐观的想法。但是蔡云楠就有这样的胆略,因为他身后还站着细柳营的主力。
他现在坚信,在北圻,没有任何部队敢于挡住细柳营的进攻。
不过在进攻之前,他必须做一些布置。
“一班、二班,及三班一个斯宾塞步枪组。一个雷明顿步枪组加入主攻。”
“三班其余两个步枪组,分开展开掩护主力行动,配属之军士哨,从敌军地左翼切入,发动佯攻。”
一个步兵班是十四人,一个雷明顿步枪组两人,一个斯宾塞步枪组四人,再加上蔡云楠自己,参加正面攻击的共计有三十五名士兵。
在他们正面的是李扬材统率的三百多名精锐士兵。还有精心构筑的工事。
“白-兵-战!”
伴随着张彪的命令。细柳营才露出了他们最可怕的一面,一双双长满粗茧的双手。放下他们装备的斯宾塞步枪,提起他们平时用来修筑工事地工兵铲。
斯宾塞卡宾枪不能安装刺刀,但是不代表细柳营就不具备肉搏能力,这个排可是装备了细柳营生产出来的大部分工兵铲。
黄旗军正在做着摧枯拉朽的迷梦,他们涌到胸墙前去,却不知道等待他们是怎么样的残酷场面。
这些工兵铲可是肉搏利器,用力一削,可以削去半个脑袋,如果被砍中的话,更是一个血窟窿,神仙也救不活了。
一个黄旗军正在往墙上趴,他手上还拿着冷兵器,那工兵铲照脑门就下来,整个人就连同脑浆都飞了出去。
“他们用铲子!”
站在胸墙后地步兵们这下子就大占便宜了,黄旗军堆集在胸墙前,铲子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能找到目标。
一时间黄旗军死伤不少,而后面的人潮还在死死地把前面的士兵推到胸墙上去,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黄旗军打好了肉搏的如意算盘,并不代表他们做好真正白兵相接的准备,只是这些黄旗军的老兵,也确实有两手,在最初地震惊之后,还能还手两下。
可是柳宇可是按照解放军的标准来要求这支部队,虽然没有刺刀,只能用工兵铲凑数,但是二十一世纪的解放军,仍是这个世界最注重白兵战的部队之一。这是一种光荣的传统,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抗战期间八路军奉还给日军的日式刺杀术,追溯到战争年间无数次血肉相接地白兵战,虽然细柳营到现在只学了一个神似,但是足以让黄旗军大吃一惊了。
而现在黄旗军无法承受美梦破灭的现实。
张彪手持工兵铲左杀右砍,硬是在胸墙上干掉了三个对手,现在正准备给第四个对手以致命一击,黄旗军们都无法想象这些原本的病猫硬是变成了一只猛虎,正在白兵战被屠杀的正是他们自己。
装弹完毕!
退下去的两个斯宾塞步枪组已完成了装弹,现在是轮到他们发威了。
连珠施放,四十九子弹。
他们的子弹照旧不要钱一样打出去,配合上雷明顿步枪组的击杀,再配合上手拿工兵铲的神勇将士,黄旗军的队伍倒了一大片,接着,他们扔下了许多面黄旗,朝着泥墙溃退了。
他们象退潮一样地逃窜,当退潮之后,泥墙和胸墙之间地百尺之地,已经是血肉磨坊了。
“哈哈哈!”张彪得意得简直要忘形了,他提起自己地斯宾塞,就准备里面装药,只是摸到腰间,他的心不由为之一冷。
没子弹了。
七十发子弹已经打得一干二净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地事实。
由于射速的限制,这个时代的步兵所能发射的枪弹及其有限,一场大战役中,一名鸟枪兵也就打出十几发步枪弹。
而柳宇给细柳营制定的标准是,一场大战役一杆步枪发射三十到四十发子弹,可是今天才几个小时,他已经把手头所有的七十发步枪弹打光了。
这固然可以说明斯宾塞的火力之猛,但是他打光枪弹只能代表着一个事实,斯宾塞步枪兵所余下的枪弹已经所乘无几了。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张彪第一次如此紧张。
而细柳营的士兵们,也同样发现了这个事实,只是他们小声压低了声音:“张排,我的子弹只剩下一轮了。”
“我更掺,就枪膛里还有四发!”
“我还好,两轮!”
士兵们所残存的子弹,多则十余发,少则只有两三发,甚至已经弹尽了。
“去伤员身上和忠烈身上搜集子弹。”
只是这次搜索,也只是找到了百来发子弹而已,而且让张彪发现一个更沉重的事实。
他的步兵排算是残了,连他在内,三十七个,现在战死两名,重伤不能参战六名,负伤可以参加枪战但是不能参加肉搏战的五名,其余的士兵也大多挂彩了。
“该死!”张彪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雷明顿步枪组也传来子弹消耗殆尽的消息:“子弹快打光了。”
对面,溃退下去的黄旗军仍然保持着很强的力量,他们一边哭着,一边在重新集结,企图再发起一次攻势。
张彪觉得这一次,他这块大礁石被巨浪撕碎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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