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玲的沉默瞬间而过,她马上想出了答案:“开拓者是相对于殖民者而言,是思想的延展。”少女又一次沉默了,但对话的樊贝菲尔也没有话。“殖民,开拓生存以外世界之人的行为当中,以占领和掠夺为主要目的的活动,其实就是把对自己有用之物夺取的过程。殖民是需要条件,如果被开发的地方并不适合或者没有有用之物,那么殖民就会失去意义。在宇宙中,不是每颗星球都拥有可即时使用的物体,也就是无用之物,对殖民者而言,那是‘不能去’的地方。”</p>
樊贝菲尔想了想,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p>
“开拓者,不以掠取为目的的拓展空间之活动,其实就是开拓生存道路的一个过程。”欧阳玲道,“在宇宙中,不懂得生存之道的文明是无法持久的,而这个生存之道就是开拓者,是思想上的另一个层面。”</p>
“你好像对这个不大确定。”</p>
欧阳玲道:“是啊,我还找不到开拓生存之道的这个开拓者究竟代表着什么。”尽管眼前的少女已经有所成长,缠绕在她心底的问题日益浮现真相,仍不是全部。“为什么要开拓生存之道?这与那个‘铁则’有什么巨大联系,还差一。”</p>
“文明的意义吗?”樊贝菲尔道,“安特列芙姐,为何大地被成为母亲,为何文明是被孕育出来的?为什么?”樊贝菲尔转述纳布尔的话见效了,欧阳玲刹那的醒悟令她微展笑容,但她不作解释,这个答案要留给“失去狼的鹿群”。“‘失去狼的鹿群’,那么告诉我,‘失去狼的鹿群’是谁?”</p>
</p>
“创造高度文明的人,人类也好,妖族也好,大家都是。”欧阳玲叹道,“狼的影响力极大,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没有狼群的自然环境当中,尽管对鹿群的行为和景观的改变作出详细描述,却从来没有把人和鹿联系起来。活动行为的改变、生存环境的狭迫,由此而造成的心理异常、身体弱化,没有危险生命之物存在的人和鹿在这些方面表现是一样的。但是没有人会如此认同,大家都希望自己脱离生物,成为‘神’。”</p>
“是吗?”</p>
这回欧阳玲不再迷惘:“人类拒绝自己是生物,觉得它们愚蠢而且低劣,自己能够制造工具,建立城市,做出所有生物都无法做到的世界――人造的环境。”少女叹息着,“‘城市就是生态圈’,对,文明是‘对自然知识的集结与创造’,城市就是从这些认识和创新上建立起来的人工世界,到底没能摆脱自然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