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的人影在那里舞动，垂死哀号，大路上，举着火把的鲜卑乃蛮，都割去了辫，散了满天的短发，呼啸着奔驰冲突，箭不落空，不知疲倦的，要杀尽多少年代的血仇。布尔尼又和慕容城商议，渐渐收拢军马分了五批，两边继续放火，中间三拨轮流，沿途尸山血海，渐渐向着北方去了。</p>
而在战场上，被大军合围的柔然军，失却了营寨，和半数战马，现在不过勉强结成圆阵。</p>
到这个时候，拓跋汗才看明白，关中军马虽多，人数还未必有自己的人多，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彻底颠覆，他此刻留下的子弟已经不到了半数，二个时辰不到丧尽后路二万军，又被杀散主力万余，逃了二万，他现在身边，联合木华黎之军力，合计才不过三万多些，还有伤兵。</p>
缺少箭矢，刀枪残破，还无太多辎重粮草，裹着的牛羊也跑散了，更要命，此处不靠河，掘地而无水。</p>
王旗凋零，大营不敢有一些火光，只看到外边大片的篝火推在两军前，弩箭手密密麻麻压着阵脚，马军不得冲突，后面陷阵，侧面玄甲步，交叉着赤骑，玄甲骑，有各将带领，勇烈大旗就在路中央，在两边山火的照耀下，透了背后的火光，上面的字如龙在翻卷，被吹的啪啪作响。</p>
临夜无月，火把火堆后面无尽黑沉中，时不时向前大片的铠甲刀枪撞击声，脚步声。</p>
关中军还在调拨人马，布置安排，越是耽搁就越是难逃，偏偏他们冲出来了几波的精锐，四面八方去试探，却被关中几员好手配合阵势，斩杀了十不存一逃回。</p>
这，是柔然精锐真正的末路穷途时。</p>
无法自欺欺人，拓跋还怎么鼓舞军心？外边还有逃出的子弟们的哭号，渐渐的，到了下半夜也已经停了，关中军每部分两拨，开始就食，风里传来的饭菜香味让奔跑至今的柔然子肚中饥饿，战马也在无力的低低嘶鸣，三万人被围困着，牲口和人的血汗味道挤在一起，闻着欲呕。</p>
一些柔然子已经在哭泣起来。</p>
木华黎正呆呆坐在拓跋汗身边，若不是前些日的暴雨，怎么可能大军冲不过薛礼那一部？导致现在被勇烈追上，最终围困。</p>
正在彷徨，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些声音，木华黎一愣，侧耳去听，渐渐的四面八方居然响起了柔然语唱的归乡调，拓跋汗手中马鞭落地，爬上马背站起来，却只看到无尽黑夜，隐约铁甲的寒光，和家乡的曲声悲凉，催促人还。</p>
原来，是之前邓海东令，驱拿获的一些柔然子，许他们得以生还，带他们去四面八方的营地内，教关中子弟学唱柔然歌谣，草原文字简陋歌曲古朴，往往随心所欲填意表达，所说无非天空大地，山川，河流，家乡，草原，牛羊，姑娘，柔然子在恐吓鞭打下，战栗着…</p>
于是到此刻，歌声响起，翻来覆去不过几句，朗朗上口，而柔然军闻之号哭，含泪呼应，渐渐沙场上，响起了一片歌声。</p>
李陵正在外围，听到此声面色骤变，顿足道：“君候差异，如何学前周垓下故事？”</p>
那是前周有东南七国作乱，周王急令西楚项王去战，敌军势大但项王武勇绝伦，破釜沉舟向前，乱军仿佛沸水泼雪一般而消融，最终只最强一国吴王夫差被十面困于垓下，项王谋主范增献计，王遂使子弟传唱吴歌，敌军闻歌即散。</p>
至天明，乱平。</p>
只是那时，两边都是中原子民，且人心思周，此计才得以成功，而此刻，却是异族的孤军，倾覆关头，如此计策用之，不是使其变为决死的哀兵了？所以李陵焦虑，不顾一切要去见君候，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到前面，却听到四面八方军号向前，战鼓震耳欲聋，他为之失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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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即，多少大军这就扑了过去，骑兵踏营，步兵如墙，层层叠叠的拍去，但勇烈让开了北方的那条路！</p>
全军高呼：“只拿拓跋汗，只拿木华黎。”山呼海啸一样，三面发力，柔然军瞬间就崩溃了，能逃者立即沿着那条路冲出，居然没多少遮挡，而后面已经是刀山火海一片。</p>
李陵站在那里看着铁甲从身边涌过，看着一曲之后战局分明，想起之前所想，不由浑身冷汗。</p>
总不可能杀尽柔然全部，干脆先驱使鲜卑乃蛮部去，随后一曲乱了孤军之心，在其决然之前放开生路，驱使柔然于鲜卑乃蛮部之后，沿途再有武门伏击，前面还有鹰狼死守壶关路…如此，三路异族都将元气丧尽！</p>
他急促的随着军马走，带着自己亲随的几个护卫，被军马裹着，随波逐流时眼睁睁的看着，远处柔然的王旗被挑落，看着那边无数的箭矢笼罩去，关中军喊成一片：“拿住拓跋汗，拿住拓跋汗。”</p>
邓海东横枪跃马向前，武校领随行。</p>
同时，身边居然是，薛礼，徐晃，李希平，张辽，李广等，马前居然是许褚典韦乐进尉迟白起等，是关中名将云集，天下哪还有何人能挡住他们齐心向前？木华黎魂飞魄散遮面要逃，刘秀边上杀至，手下连环弩箭射去，打落马下，不曾等他上去拿人头，典韦已经争先，一脚踏住木华黎头颅，许褚大戟戳下，木华黎不曾吼出一声，当场两截。</p>
刘秀跳脚大骂两个屠夫，眼睛乱转，看到侧面乱流内有一人背影，又下令乱箭射去。</p>
离被砍翻夺去的王旗半里路远，藏头露尾的拓跋汗翻身落马，此刻他的薛怯军也奔逃四散去了，只有几个忠勇的，为他换了服装在逃命，有人在乱流里穿了他的衣服，还不曾分开呢，刘秀看到的其实是副车，于是心急火燎的扑去，军靴从正牌脸上踏过，揪住了前面那厮的辫子。</p>
拽起了一看，口鼻流血，胸口脑后有箭透过，却不是要的人。</p>
顿时急的不行，结果后面响起大笑声，许褚高举起了一人：“抓住拓跋汗了，抓住拓跋汗了！”是从刘秀背后捡的豆子，刘秀险些背过气去，扑上去喊是他的，许褚对他就是一脚：“爷抓到的就算爷的，不服气找主公问去。”刘秀大怒，拔刀和他要火并。</p>
突然，邓海东跃马而过，劈手揪过了许褚手里的拓跋汗，就跑到远处去耀武扬威起来：“抓住拓跋了，抓住拓跋了。”</p>
这厮腆着脸在马上得意，周遭人齐声喊，柔然子看拓跋真的被抓，顿时跑的更快，而关中军马看的分明，于是四面八方的高呼起来：“勇烈勇烈，勇烈勇烈！”邓海东大笑：“各部，追去！”公然说出图谋，而柔然已经无头，晓得要被关中军追了杀戮，也只能努力奔跑，就求跑的过同伴，至于前面茫茫路途，没空去想。</p>
关中军马立即层层叠叠的轮番压上，沿着大路骑步交替，轮番的追逐杀戮，两头要熄的山火再燃起来，壶关处宋明历已经得知这里动静，下令闭关，山石滚滚，是壶关路已经绝。</p>
而追逐之中，黑面的许褚苦了脸咬牙切齿，以为他是英雄明主，还抢了属下的军功！周围兄弟却笑的前俯后仰，尤其刘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