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还要把汉语拼音和拉丁语也传授给他们,虽然短时间内可能还用不上,早晚还是有用的。洪涛也没光教别人学知识,他也有知识要和这个时代的人学习,比如语言!泊黄陈这三家人里有了陈名恩这个识字的汉人,所以他们能听懂汉话,也会讲两句,遇到了别人,还得用他们疍家人的语言交流。
当太阳西落的时候,又一艘小船挂着一张黑帆由远而近,第一面新帆做好了,被黄海照猫画虎的装在了他的小船上,然后亲自驾驶着来寻洪涛他们来了。一个外乡人带着一个女孩子和三个半大小子出去一天,中午也不回去吃饭,大人们不放心。同船的泊福又是唠唠叨叨的埋怨了一大堆话,但洪涛明白,他不是责备而是担心,这种被人牵扯的滋味对三个孩子来说,是一种负担,但对自己这个孤独的灵魂来讲,是一种很温暖、很甜蜜的慰藉,他不光不烦还很享受。
有两个大人来了,收网的事情自然由他们代劳,看着地笼里那些活蹦乱跳的鱼虾蟹,泊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不像洪涛那样把渔获全都一股脑的倒在海水舱中,而是一只一只、一条一条的小心从笼子里把那些鱼虾蟹拿出来,该扔到海水舱里养着的才扔进去,而且鱼虾都分开放,螃蟹和海胆则被他用细麻绳麻利的把大夹子绑好,整齐的码在木盆中。他说这样才不会伤到渔获的外表,让它们能活得时间更长,能卖出更好的价钱,这是一个细心的老人。
“唉……福哥,咱们老啦,涛伢子带着几个孩子出来,就比我们四五条船奔忙一天的渔获还多,这是妈祖给您的福气啊,如果当初不是您把涛伢子捞回来,哪儿能天天吃上白米饭呢。等那些螃蟹笼子和滚钩做好了,我们的前舱里恐怕就养不下这么多活鱼了,到时候都死了也是可惜啊!”陈名恩和黄海一家子看着各家媳妇忙着从两条小船里往外捞鱼,一盆又一盆的倒进了连排船的前舱,又开始嘬牙花子。鱼少了发愁,多了还得发愁,这个穷人啊,就是愁苦多。
“要不我们回振州去?那里虽然鱼少,但有了涛伢子这个帆,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在振州才不愁鱼卖不出去!”泊福对陈名恩的担心深以为然,宁远河下游那个崖城镇只不过是个百十户人家的小镇子,就算有附近的黎人,购买力依旧很弱,渔获太多根本卖不出去。这个简单的道理谁都懂,眼看着好不容到手的渔获有打水漂的危险,老泊福一咬牙一跺脚,打算换牧场了。
“不成,不能去振州,那边人多嘴杂,用不了几天我们的风帆和捕鱼工具就会被别人学走,大家都能捕那么多鱼,振州也一样卖不出去的,到时候价格一降低,我们还不是白忙活了!”黄海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去的地方比泊福多,整个海南岛都快转遍了,见识多了之后头脑自然灵活,简单的道理难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