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告诉船上,明日便启程去明州。”罗有德这回算是没了问题,起身就要告辞。
“哎哎……老罗,先不急,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既然咱俩是合作伙伴了,那就要互相有个了解。我这边的情况你基本已经算摸透了,可是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啊,这是不是不太公平?你这么急着要弄玻璃,也不光是为了生意吧?你不如把详情和我说说,这样我也放心了,你说呢?”洪涛早就觉得这个罗有德不太正常,你说他性格随和喜欢猎奇吧,他这些日子基本也不怎么打听澳洲的事情了,可依旧缠着自己不放,还对烧玻璃的事情极其热衷焦急。要说他没有别的打算,洪涛都说服不了自己。不管他的事情自己帮得了帮不了,既然合伙做买卖了,互相的情况就得了解,总不能说你是个走私贩子,我也不闻不问和你一起傻干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本来我以为洪兄已经知道了,既然洪兄是个君子,不背后打听别人的家世,那我就如实相告了。我姓罗没错,也是罗氏家族的子辈,但我是庶出,这些产业都是家族的。这几年老大人身体每况愈下,我的几位哥哥又热衷于诗词之道,不太看得起经商之人。一旦我父有事,恐怕我就得扫地出门,所以才不得不为今后打算。琼州的香料、织布产业全都在家族手中控制,我无法插手,丝绸、瓷器又被广州、泉州、明州的行会控制,外人更是插不进去。如果可以烧造出玻璃来,也算是解了为兄的燃眉之急。”罗有德听到洪涛发问,沉默了一下,然后很明确的回答了洪涛的问题。
“原来如此,我顺便多问一句,庶出的孩子不能继承家业吗?一点都不给?”洪涛对于罗有德是不是庶出并没什么意见,他是个合格的商人,懂得舍取、懂得尊重人,这就足够了。但是秉承了解大宋一切规则的原则,还是要问问清楚。
“属于我娘和我的可以保留,家族产业无法染指!”罗有德说起这件事儿也是有点无可奈何,他那几位哥哥整天和一群文人墨客厮混,花销巨大。他那个便宜老爹只是个被贬还致仕了的前通判,如果不是他从年轻时起就经营起这么一家商号,琼州罗家早就败了。可是到头来,他到成了一个局外人,这些年虽然也积攒一些私房钱,可是商号并不属于他。眼看着老父亲一天天老去,疾病缠身,万一哪天一闭眼,向来把自己当外人、当低贱人的那些哥哥们肯定不会再让他把持着商号的大权。一想到自己经营起来的商号就要这么灰飞烟灭,他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啊。
“得,我没问题了,这件事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只要你不负我,我必不会负你,最少也会送你一份大大的家业。你看,你这个管家又撇嘴了,你们可以不信,咱们走着瞧!”洪涛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涨了知识,算是心满意足,刚想吹几句牛x,痛快痛快嘴,就看到罗大财在一边偷偷撇嘴,很不爽啊!
“既然洪兄不是外人了,我们是合……合作伙伴,那就不瞒着洪兄了,阿财并不是我的管家,他也不姓罗,他是我的娘舅。能经营这家商号,全靠我娘舅以前跟着别人跑过南番,熟悉海路和那边的坐商。只是为了避嫌,他才不得不改姓罗,当了我的管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还请洪兄帮为兄保密!”罗有德也觉得洪涛老和罗大财斗嘴不是个事儿,万一哪天真说急眼了多麻烦,干脆还是实话实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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