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深山藏古寺</p>
“哼！这么多人，自重些吧。”先前喝斥胡想容的那个声音又响起。</p>
胡想容一惊，满脸绯红，迅放开王之风。</p>
王之风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走到胡人天旁边，问道：“胡伯伯，周二叔的伤怎么样？”</p>
胡人天焦急地道：“内伤很重，平常带在身边防身的寻常伤药，起不了任何作用，必须要尽快找到医生医治。”</p>
“这附近可有高明的医生？”王之风问。</p>
“我们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附近的医生只能医一些伤风感冒之类的毛病，这么重的内伤，他们一辈子见都没有见到过，更不医治了。”胡人天，“离此百里的朱家镇定然有能医内伤的医生，只怕二弟熬不到那里。”</p>
王之风道：“这到不妨，侄略懂一些医术，让我先看看。”他查看了周铁树的脉象，深思良久，缓缓对胡人天道：“胡伯伯，周二叔奇经八脉完全错乱，内脏受损严重，恐怕再高明的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p>
胡人天心中难过，却也无可奈何，默默地看着周铁树垂泪。</p>
王之风回身对蒙面女子中为的那人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没请教姑娘芳名？”</p>
一个蒙面女子道：“公子，这个时候才想起人家为你出生入死，今后可有得你好受哟。”</p>
为的蒙面女子嗔道：“倩，你不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p>
“是，姐。没有人把我当哑巴，但有人却当你不存在呀。”倩道。</p>
“你还？”为的女子声音中有了怒意。</p>
“不就不，口是心非，心里想着口上却又不出来，急死人了。”倩嘟嚷道。</p>
“公子见笑了，丫头不懂事。”为的蒙面女子没有再理会她，对王之风道，“女子姓张。”</p>
“原来是张姑娘。失敬，失敬。”</p>
“公子，敬什么呀？是尊敬还是相敬呀？”倩问道。</p>
“倩姑娘笑了。”王之风道，“张姑娘，不知接下来做何打算？”</p>
“你呢？”张姑娘问道。</p>
王这风沉吟道：“无常二鬼肯定不会轻易死心，周二叔又是这个样子，目前，我只好暂时与胡伯伯他们一起，万一有什么事，多一个人总会好些。”</p>
“是啊。”张姑娘道，“但是这深山密林中却不是久留之地，要不，我们朝东走，前面三四十里有个古寺叫元觉寺，比较偏僻，黑白无常也难得找到。”</p>
“张姑娘的意思是要与我们同行？”王之风问道。</p>
张姑娘矜持道：“这深山周围除了刚才逃出的镇外，最近的又能落脚的地方只有元觉寺，不同行也不行啊？”</p>
这是一座原始森林，林木高大，杂草藤蔓密密匝匝，正午刚过时分，林中光线却十分暗淡，一行人慢慢在密林中穿行，行走非常吃力。申时末，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众人行了却不到三十来里。</p>
“张姑娘，那元觉寺不知还有多远？”王之风问道。</p>
“应该还有五六里吧。”张姑娘道，“很快就到了。”</p>
“哎哟。”胡想容叫了一声。</p>
王之风立即赶过去问道：“怎么了？”</p>
“我的腿上不知是被蛇咬了，还是被树枝扎了一下。”胡想容。</p>
山林太密，天色太暗，又不敢用火，怕引燃山火，王之风无法查看胡想容的伤口，就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在她的伤口上方扎起来，以防万一是蛇咬，免得蛇毒上侵。</p>
“能不能走？”王之风问道，“要不，我背你。”</p>
“公子，我们来吧。”胡想容还没来得及话，倩和一名蒙面女子就抢过来，一边一个扶起胡想容。</p>
“谢谢两位姑娘。”王之风谢道。</p>
“公子，我们扶胡姑娘，你谢我们干啥呀？”倩嘴巴不饶人，“你是胡姑娘的什么人呀？”</p>
“胡伯伯与我父亲是世交，她是我的世妹。”王之风脸上绯红，幸好天暗，无人看见。</p>
“呵。公子与胡姑娘这么亲热，我们还道你们私订终身了呢。”倩口没遮挡地。</p>
胡想容听了倩的话，心头甜丝丝的，心道，要是王哥哥也这么想就好了。</p>
王之风却假装没有听见，匆匆忙忙赶到前面探路。</p>
元觉寺。</p>
在深山中，夜间看不清有多大规模，僧众却有十余人，屋宇也还不少。王之风他们走了三个多时辰的山路，已经累坏了。他向知客僧布施了五十两银子，要了五间厢房，从东到西，依次是胡人天和周铁树、胡想容、王之风、蒙面女子，安排好房间，又请寺僧去做斋饭分别送到各人的房间里。</p>
王之风先到胡人天房间探视了周铁树的病情，又到胡想容房间，查看她腿上的伤到底是不是蛇伤。还好，胡想容只是被树枝扎了一下，伤口也不重，王之风嘱咐她待会吃了饭，早休息，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闭目养神。</p>
五个蒙面女子分住两个房间，此时，她们却都集中在张姑娘的房里。</p>
“姐，那姓胡的姑娘长得很美，你可要提防着啊。”一个蒙面女子。</p>
“红，胡姑娘再美美得过我们姐吗？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另一个道。</p>
“青，话不能这么，胡姑娘无论家世和长相，当然没法和姐比，不过，那胡姑娘却没有带面纱呀，姐带着面纱，美不美有谁知道？”</p>
“对呀。桃得对，姐的美貌人家又看不到。”倩拍了一下手，她把人家两个字声音拖得特长。</p>
姓张的蒙面女子看起来十分焦躁，过了良久，才道：“总不成要把面纱拿掉？”</p>
“对。就是要把面纱拿掉。”四个女子齐声道。</p>
张姓女子犹豫不决地看着那四个蒙面女子，一言不。倩道：“姐，你快下决心吧，我这就去把王公子请过来。”</p>
张姐一愣，“你请他来做什么？”</p>
“当然是请来聊解姐相思之意呀，姐还想干什么？”倩调皮地。</p>
张姐顿时脸上绯红，起身去捉倩，“你这丫头，人鬼大，看我不撕你的嘴。”</p>
倩笑着转身向室外跑去，边跑边声喊：“公子救命呀，姐要撕我的嘴呀。”</p>
王之风正在闭目养神，传来两声轻微的敲门声，他以为是僧人送斋饭来，连忙起身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请问姑娘，你找谁呀？”</p>
“当然是找公子你?。我家姐有请公子过去叙话。”</p>
“原来是倩姑娘呀。失礼了。”王之风终于从口音上听出倩的声音。</p>
“公子，请。”倩似笑非笑地做了请的手势，嘴角和眼角微微向上翘起。</p>
王之风有些不自在问：“请问倩姑娘，你家姐到底是哪路神仙啊？”</p>
倩道：“公子，我只是个丫环，别姑娘长姑娘短的，你叫我倩就行了。至于我家姐的事，你还是当面去问她吧。”</p>
王之风同倩来到张姐的房间，只见张姐已经摘除了面纱，一头长柔如绸缎，一张瓜子脸，粉白红嫩，两只眼睛水灵灵的，象深不见底的湖水，又黑又亮，樱桃嘴红润细腻，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有武林儿女的英气。如果把胡想容比做清纯天真的家碧玉，张姐却是绝色的大家闺秀，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丫环也是或俏皮可爱，或聪明机灵。</p>
“张姐美若仙女下凡，在下自惭形秽。”王之风由衷地道。</p>
“王公子是名门子弟，饱读读书，想不到也这般不庄重啊。”张姐娇嗔道，话里虽有责怪之意，脸上娇羞却无责怪之色。</p>
王之风道：“张姐，请别见怪。在下语出真心，决没有别的意思。”</p>
“唉，谁又来责怪你了。”张姐听王之风干赞她美丽心中十分喜悦，一想到他和胡想容的亲昵，又忍不住叹息。“王公子，你可能感到奇怪，你的什么事情我都好象知道一样。”</p>
“是啊，张姐对在下的事知之甚多，而在下对张姐却一无所知，这有失公平啊。”王之风叫屈道。</p>
张姐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里充满了好奇，道：“公子，可听洞庭湖张家？”</p>
“原来张姐是洞庭湖张家的千金啊，难怪武功又高，人长得又美，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洞庭湖一定是风光无限美丽的好地方。”王之风道，“要不然，哪里还会养育出张姐这样的绝代佳丽呢。”</p>
张姐道：“你嘴巴这样会哄人，将来不知有多少姑娘会为你伤心落泪哟。”完又是长叹一声。</p>
王之风正色道：“孔子：‘秀色可餐’，张姐长得美，我真心称赞难道有什么不对吗？”</p>
“一个人能时时流露真本性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张姐欲言又止，很快转了话题，“公子，女子张素素，你我也是世交，要是公子不嫌弃，就叫我素素吧，姐长姐短的叫着，听起来十分生分。”</p>
“好吧，素素，你们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这里离洞庭湖可是远着呢。”</p>
张素素看了他一眼，“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武林四大家的后代，就准你历练江湖，难道我就不能吗？”</p>
王之风高兴地道：“好呀，反正你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我们就结伴而行，等我先回家看看父母双亲，我们再一起去闯荡江湖，行不？我今天使的你们洞庭剑法也不知道对与不对，正好也请你指教呢。”</p>
张素素听到王之风邀她一起闯荡江湖，心中狂跳不已，口上却；“我可不敢指教你的功夫呀？”</p>
这时，门外传来倩和胡想容的争吵声。</p>
“我家姐和王公子在里面话，你个丫头片子跑去凑什么热闹？”</p>
“你才是丫头片子呢，我就要进去看王哥哥。”</p>
“就不准你去。”“就要去。”“不准去。”“偏要去。”……</p>
张素素轻轻皱了一下眉，道：“倩，请胡姑娘进来吧。”</p>
“是，姐。”倩狠狠地盯了胡想容一眼，将她放过去。胡想容也不示弱，向倩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倩气得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p>
胡想容进屋，见张素素异常美丽，惊讶得张大嘴，端视了半天才：“姐姐，你太美了，美得像天上的星星，呵，不对，星星也没有你美，你美得像月亮。”</p>
姑娘们总是喜欢别人称赞，张素素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不能脱俗，本来她对胡想容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情绪，这时见她由衷的称赞自己，也不由得喜于言表，“胡姑娘，你也美得很呢！”</p>
“我可没法和姐姐相比，你是月亮，我呀，多就像就像……”胡想容想了好一阵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比喻，忽然，她道，“我多象一只营火虫。”</p>
王之风和张素素不由得笑了起来。</p>
“对，你就是一只营火虫。营火虫，营火虫。”跟进来的倩叫道。</p>
胡想容看了倩一会儿道：“我是营火虫，你则是……”</p>
倩好奇地问：“我是什么？”</p>
“你是唧唧喳喳嘴不饶人的铁――嘴――鸡。”胡想容一字一顿地。</p>
倩气得满脸通红，叫嚷道：“你才是铁嘴鸡，乌鸦嘴。”</p>
胡想容指着涌进来看热闹的红、青和桃：“你看这三位姐姐就比你文静多了，就你一个话多得很，不是铁嘴鸡是什么？”</p>
这时，寺中僧侣送来斋饭，张素素就叫僧人把王之风的一起送过来，大家边吃边聊，胡想容吵着也要在一起。僧人把胡人天和周铁树的饭菜送过去，其余的饭菜在张素素房间摆成两桌。张素素的几个丫环想把胡想容拉到她们一桌，胡想容死活不同意，偏要跟王之风在一桌，把几个丫环恨得牙痒痒的，又拿她丝毫没有办法。</p>
“王公子…”张素素道。</p>
“素素，我都叫你的名字了，你也不用和我客气啊。”王之风道。</p>
“那我就叫你……”张素素心里非常想与胡想容一样的叫他“王哥哥”，只是却叫不出口。</p>
“素素姐姐，你大些还是王哥哥大些？”胡想容停下筷子问道。</p>
张素素扭捏地：“应该是他要大些吧。”</p>
胡想容道：“素素姐姐，那你就和我一样，都叫他王哥哥吧。”</p>
“这……”张素素羞赧地看了一眼王之风，低头抚弄自己的衣角，心中对胡想容充满了感激。</p>
“素素，又不是外人，你和容儿一样的叫法吧。”王之风所的不是外人，是指都是武林四大家的后人，但听在张素素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连耳根都红了。</p>
“是，王哥哥。”张素素的声音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不过，第一声喊出来，以后就顺畅多了。</p>
“王哥哥，你有几年没有回家探望过伯父伯母了？”果然，张素素大方地问道，不愧是名门大家，适应起来十分快和自然。</p>
王之风算了算：“十二岁离家，跟师傅学艺五年，不知不觉已经整整五年了，真想知道父母的近况。”</p>
张素素道：“伯父伯母都很好，特别是伯母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显得非常年轻。”</p>
王之风顿时感到奇怪，疑惑道：“素素，你怎知道的。”</p>
张素素想起去年，红村大侠夫妇路经洞庭湖时，登门拜会她的父母，双方聊得很投机，父母竟然把自己许给红村大侠夫妇做儿媳，当时倩听后，悄悄来告诉她，她还万分不情愿，生怕自己这个未曾蒙面的夫婿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所以才背着父母偷跑出来，要一看究竟。哪知正巧与王之风碰上了，见他武功人品都是上选，心中窃喜不已。谁知，中间又多出个胡想容来，又让她头疼不已。她不好意思出双方父母订亲之事，只得道：“去年伯父伯母曾到过洞庭湖与家父家母一叙，我有幸拜见了他们。”</p>
王之风大为惊喜，细细地问了父母的情况，甚至连父亲有没有白，有多少白都反复询问，然后道：“素素，谢谢你。”</p>
“我又有什么好谢的？”张素素道。</p>
王之风正色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现在虽然没有烽火，但是我五年思念父母之情，今天得你祥细告之，真是万分高兴，能不谢你吗？当然该谢啊。”</p>
胡想容羡慕道“素素姐姐，你可好啊，连王哥哥的父母都见过了，不知我几时才有这等福气？”</p>
“营火虫，你过来，我给你个事儿。”倩在另一桌叫。大家都是一楞，才明白她是在叫胡想容。</p>
“铁嘴鸡，你有啥的，就嘛，又不是听不见。”胡想也嘴不饶人。</p>
“你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见到王公子的父母？想就过来，我告诉你，不想就当我没。”倩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