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p>
午门外。</p>
一个简易的公堂。</p>
公堂上，刑部尚书刘?端坐正中，左边是太监张永，右边是大理寺卿，公堂两边是王公大臣。</p>
刘?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将惊堂木一拍，道：“带人犯。”</p>
刘瑾很快被带上来，按照惯例犯人上堂是要跪下的，刘瑾却傲然而立，根本不把主审官员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些人此前在他的眼中连猪狗都不如，现在居然还敢来审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不跪，主审官也没有硬要他跪，充当衙役的侍卫更不敢叫他跪。</p>
刘?道：“刘瑾，我等领旨开堂审理你……”</p>
刘?还没有完，刘瑾就抢过话头：“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审我？你们在场的所有人，谁没有受过咱家的恩惠？有种的都给咱家站出来？”</p>
刘瑾虽然已经是阶下囚，但是，他的虎威犹在，他的眼睛看向哪里，哪里的王公大臣就低头朝后退，没有人敢与他目光相接，更没有人敢做声。</p>
“有谁胆敢来审咱家？”刘瑾一声大吼。</p>
刘?、大理寺卿和张永，都差吓得坐到地上。除了西厂那四个看押刘瑾的高手外，连侍卫们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气氛陡然间异常沉重起来，仿佛掉一粒绣花针在地上都如炸雷一般的炸响。</p>
张永见局面变成这个样子，不知该如何收场？他明知李东阳和王之风不会出现在这里，仍然忍不住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他们。然而，他最终还是十分失望。他偏头看了看刘?，只见他脸色惨白，眼光无神。大理寺卿则更为夸张，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滴下来。张永非常同情他们，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惧怕刘瑾啊？要不是李东阳、杨一清和王之风三人诱惑，就是借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是不敢与刘瑾作对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哪怕就是装模作样也得硬撑下去，要不然，只怕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最后弄得鸡飞蛋打，功亏一篑，那就很不划算了。于是，他硬着头皮道：“刘瑾，你休要嚣张，咱家是奉旨监审。咱家问你，你的住处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武器甲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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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斜了张永一眼，不屑地道：“张永，你***，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呀？咱家已经亲自向圣上明了，是为了保护圣上用的，你还来问什么？”</p>
张永心想刘瑾在密室中确实是向皇上过的，一时语塞，愣愣地看着刘瑾。</p>
刘瑾也阴笑地看着他，似乎是：你娃儿想搞老子，还嫩了一。</p>
张永看见刘瑾的表情，知道他压根没有把自己瞧在眼里，一时气往上冲，厉声问道：“那些武器甲胄既然是保护皇上用的，为什么要私自藏在你的住处？”</p>
刘瑾嘿嘿一笑：“张永，咱家以前就知道你弱智，却不知道你如此弱智。那些武器甲胄不放在咱家那里，难道拿去放在皇上的寝宫？放在朝堂之上？”</p>
“那你在扇子中暗藏兵器，也是保护皇上么？”张永问。</p>
“那是当然。”刘瑾道。</p>
张永本来还想问他秘道的事情，心想，这家伙总是有辞的，弄不好，他不但不是谋朝篡位的反贼，还会把自己标榜成忠君爱国的功臣，反而收不了场，还是不和他玩为好，于是道：“刘贼，皇上亲自查验过你谋反的罪证，也在朝廷上与大臣议过，你谋反罪证确凿，无需狡辩。把刘贼押下去，关入天牢，等候圣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