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通天河另一侧灵感大王的小庙,宁采臣有点无语地抚摸着身前的“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这通天河,不过过了就好,也不多想。在这通天河之上,他还有些担心有没有第二道第三道这种莫名其妙的“墙”,稍稍放缓了些速度,待得过了这河,只将雷云一震,瞬息千里。
在这通天河畔一阻便是月许,宁采臣难免心中自生烦恼,不过,总算过了不是么?
正午的阳光依旧灿烂,哪怕已经入了冬日,照在人的身上便生了些懒散。宁采臣在这难得冬日阳光之下,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西行第一妖,或许就在眼前,由不得宁采臣不打起精神。
从来没有一个妖怪能将满天小辈的神佛灭了个七七八八的,宁采臣也不知为了对付这随了道祖西出函谷的青牛哥,猴哥请了多少仙神前来。仅仅宁采臣记得便有那经常被女装的哪吒三太子、托塔李天王还有难得从西天出来打了一次酱油的十八罗汉这一次都被青牛哥缴了械,收拾的服服帖帖,无不混了个灰头土脸。
宁采臣心中一阵嘀咕,为毛哥们过来一次硬是被拦了个把月,还过来的莫名其妙,那满天神佛前来降妖,却半点滞碍也无?只是这疑虑一起,宁采臣又将思绪转回,过了就过了,要研究也不是这会儿该琢磨的,找到了妹子再抽空研究不迟嘛。
行不多时,见了一山,怪石乱堆成虎,苍松斜挂如龙,亭台楼阁在那山间云深处若隐若现。宁采臣也不和那山中青牛哥纠结,望定西边而去。只是他也不知,兜率宫中,那随了太上出函谷关的青牛哥连连打了几个响鼻,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道行倒退了,难道还能染了风寒?
山中无大王,满山小妖对这行于天际,脚踏雷云的书生自然毫无兴致,宁采臣也纯粹将自己当了个路过的,过这山来,倒算是无惊无险。
毕竟妖籍处处,却是难寻人问路,宁采臣缓了缓,就在云头细找,有一河水清如玉,波澜不兴,河畔有一人,架了一舟,坐在船头似在稍作休憩。
柳树枯了,只留了几片恋栈的叶子,倔强地挂在枝头。
宁采臣就在那柳树下,朝那舟子喊道:“打搅了,请问落胎泉何在?”
一连叫了三声,那舟子才抬起头来,似是刚才睡着了。那舟子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望了宁采臣一眼,却是一惊,道:“好久不曾见这等打扮的姑娘,还真的像个男人家。连声音都像。”说话声起,正是个女人,撑舟这会儿风吹日晒,又耗力气,向来是男人做的,普天下也只有这西梁女国才有艄婆吧。
宁采臣一听,只当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这人初一看认错了,很认真地分辩道:“我是男的。”顿了顿,宁采臣觉得自己语气不够坚决,又加了一句,“纯爷们,真的!”
那舟子看了宁采臣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一副“我懂”的表情,笑道:“不用一直学着,来,上船吧。”很坚决的将宁采臣认成了扮成男子的女子,细看了宁采臣半天,“连喉结都贴了,你也算是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