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蓝冷笑一声，“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当初我龙族弱小时，还不是受尽你们的欺压？现在莉丽丝将数十亿人类杀害的时候，你们有想过天谴么？我们那是独立的战争，复仇的战争，敌人难道不该死么。”
路西菲尔突然怒道：“云天，本王真是看错你了。如果不是你们为了对抗我族而去培植人类，人类就不会卷入我们的纷争，是你们让人类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也是你们让自己成为了人类的敌人。你们将‘敌人就该死’这种思想传授给人类，直接最终导致了你们龙族的灭亡，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还真是傲慢啊，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很弱小，没法像你一样像玩耍敌人，不，你从来没有过敌人，你根本不知道活在恐怖之下的感觉。”
路西菲尔整理了一下阿怜的头发，淡淡的说道：“没有见过真正恐惧的是你们，孤独的恐惧，堕落的恐惧，被神遗弃的恐惧，面对神的恐惧……不知道恐惧的是你们！这些下界生物！”
她最后突然大吼起来，暗金色眼眸变得浑浊，田蓝明白，那是回忆恐惧的眼神。
可是，她真的知道什么是恐惧？在天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天使，天国的副君，众天使赞誉的对象，在人界，是万魔恐惧，站在世界顶点的大魔王路西法。这样的存在，知道恐惧为何物？田蓝无法想象。
可是她的眼神，没有说谎。
恐惧，我们因恐惧而聚集到一起，因恐惧而产生争斗，因恐惧而互为敌人。
田蓝一下子无话可说了，龙魔大战时期，只有殊死战斗，不存在与敌人的交流和沟通。如果说那个时期最了解魔族的非魔族是谁的话，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放荡的蚩尤，他是人类和龙族中与魔族走的最近的。
水丘从远处赶来了，肩头扛着把柄毫无作用的圣剑古拉姆，路西菲尔没有对水丘动手，田蓝想阻拦水丘过来，但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无力及时拦截他。
他看到阿怜昏倒在路西菲尔的怀中，由于极度的担忧，他忽视了阿怜身体的变化，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冲动地立马去就她。成长的不止是阿怜，水丘当然也是有成长的，而且是以血的代价。
“小鬼，你妹妹在本王手中，你还想对抗本王吗？”
路西法如是说着，但水丘的回答却让田蓝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我们也许不是敌人。”水丘的话很严肃，很直接。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了拖延时间？毕竟莉丽丝需要大约四十分钟才能赶来，而现在才过去了十分钟，拖延时间，等待莉丽丝前来向路西菲尔的“求情”？
不，也许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水丘接着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被神抛弃的家伙，同样对神充满了恐惧。”
这句田蓝认为“莫名其妙”的话，却明显的引起了路西菲尔的共鸣。
“你到底是什么人？”路西菲尔脸上竟然显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如果没有见识过神的恐怖，是不可能说出那句话来的。
“我的灵魂是蚩尤为了完成他自己的愿望，以自己的灵魂为模板的，但我是劣质品，没有继承任何力量，先是被蚩尤舍弃，再是被福音舍弃，甚至厌恶。”
被自己的父亲舍弃？这已经很悲惨了。
而福音是上古大神的遗物，被福音舍弃就是被神舍弃。而这也直接导致水丘现在依旧停留在第二造化中期的境界，而后来者叶凡却已经是第二造化后期了，这是何等的讽刺？
虽然这两人一个在堕落，一个在挣扎，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水丘和路西菲尔是同道中人，有着相似的经历，甚至还有相似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