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这个时候也有了台阶下,压下脾气里那一丝倔强,跟自己的弟弟解释了起来:“一开始学的是挺好的,本来是跟着班里上大课堂,后来被李海清老师挑去单独教,课业就繁重了,不过可能是我有这方面的爱好和天赋吧,进步的特别快。”
“本来是挺好的,结果年初的时候,李老师安排我参加一个什么少儿文艺大赛,三个曲目突击联系了两个月,那两个月是我长这么大一来过的最枯燥的日子。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煎熬,这不李老师又给我报名参加什么劳什子中学生音乐大赛,连跟我商量都不跟我商量……”
林俊听到这,觉得了解大概了,诚然学音乐舞蹈看起来风光,可有句话说得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只看舞台上的光鲜,却不知那背后要经历怎样的刻苦。
只凭一时的爱好和虚无缥缈的天赋之说,是很难成才的,只有实打实的努力和刻苦才是成功的敲门砖。要说这姐姐忍不了枯燥,产生厌烦,也实属正常。
“要不这国庆节歇两天再练?姐你也是的,劳逸结合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好好跟老师沟通嘛,干吗反应这么强烈,还把琴给摔了。就是真不想学了,也应该好好跟老师,跟爸妈说嘛!”林俊自然不能向着林苗说话,这样岂不是鼓励她半途而废?
林苗一听,急了,张口说道:“谁摔琴了?谁说不想学了,你干嘛曲解我的意思?”
林俊一听也糊涂了,抓抓头发,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你没摔琴啊?”
林苗说道:“哎,没摔。不对,琴是摔坏了,但我不是逃避练习才把琴摔了。你老老实实听我说完再插嘴行吗?”
林俊举起双手,赶紧道歉,示意她放心说。
林苗却没有马上开口,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才说道:
“其实归根结底我只是不想参加比赛而已,琴不是因为我赌气摔得,只是碰巧才闹得不可开交。其实平时读谱、练习的日子虽然单调而枯燥,但是一点点的进步也时刻让我感受到学有所成的喜悦,本来上一次参加比赛,我也是很积极的在练习准备,认真的对待,可是小俊,你记不记得当初我要参加征文比赛时,你跟我说的话?”
林俊满脸苦相,他怎么会忘,当初虽然是有意说了一些话,但也存了戏言、恶作剧的念头,没想到现在林苗突然这么一说,不会是自己一席话让林苗患上竞赛排斥症之类的毛病吧?
林苗没注意自己弟弟的表情,继续解释道:“原本当初的事情我在就不在意了,可这次参加比赛,我才知道这些个比赛有着各种各样的黑幕……”
在林苗一番叙述下,一家人才知道,原来林苗学小提琴时日尚短,但是进步神速,一次刘教授的旧友带徒弟来做客,林苗当时被推出来演奏了一曲,却是盖过了对方的风头。
对方显然不是什么胸襟开阔之人,但是林苗也觉得大家天南海北的以后能不能碰到都很难说,也就没在意。结果呢,年初的比赛两个人就碰上了。
对方的女孩子也是沉不住气,虚荣心和攀比之心强了点,忍不住在后台冷嘲热讽说林苗再天才,没门路也没用,前三名没有她的份,舍得花钱倒是可以安排个名次。
果不其然,她无意中听见有工作人员暗示跟随她去比赛的刘老师,交些赞助费能够优先考虑安排林苗一个名次,刘老师当时拒绝了,等比赛结果一出来,果然榜上无名。
这前三不是举办地某领导的掌上明珠,就是知名企业的继承人,再不就是某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的爱徒。
只凭这些人的影响力,面子,这名次就定下来了,其他人不过是陪太子读书而已。其实这样的黑幕,在林俊看来丝毫不新鲜,上辈子各种比赛选秀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了,早就习以为常,可林苗不然。
她性格更强硬,吃了这么一次亏,虽然过后没怎么说,却是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学音乐凭的是个人爱好,而不是指望去比赛处心积虑的扬名立万,这种黑幕重重的场合,不去也罢。
相对的刘海清教授跟林苗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作为一个成年人,有着林苗所不具备的事故与圆滑。一件触及林苗接受能力底线的事情,对她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
其实有些话刘海清没有跟林苗挑明,作为混迹在这个圈子内的人,有些龌龊的事情她也是心里明白的,之所以让林苗参加比赛,却不是冲着名次和奖项去的,而是希望她能在比赛中积累一些经验,拿不拿奖根本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