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猥琐男摸了把鼻子,哼了两声方卖悻悻地去了。兰兰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我呸,这个贱男,把我们当什么了,最好走路摔个四脚朝天,摔死你!”话音没落,那个男的竟然真的被一个石头拌了个,栽了一跤,兰兰与裴雁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那男子栽倒还被人笑很是没面子,飞快爬起来灰溜溜跑了。
裴雁与兰兰做个鬼脸,“这种男人,真是犯贱!再敢来,我定拿棍子敲他两下。”
“如你所说,我们在这个地方,还是小心些为好。若是纠集几个人来欺负我们可就不好了。”
裴雁皱了眉,“哎,可不是么。咱们若是从小学点功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缩头缩脚。”
“哪能什么都学会,那哪来那许多时间呢?”兰兰笑道。
裴雁也笑了:“你说的也对。”又担忧道,“但愿才那个男子莫要再来烦我们。女孩子家在外,真是不方便。怪不得男人主外,这个道理占去了一半。”
兰兰点头:“可不是。但凡有什么事,吃亏得总是我们女子。”
二人又感慨一番。迎面碰上一个赶着驴车的男子,身前背个兜兜,正是送信的人那种装束。
裴雁目送他驾驴车过去,一直等到自己家,心里便想定是爹娘寄来的书信。果然过去领了信,是关韬写的,大略交待了一个家里,说一切安心,让她勿要挂念,只盼她早点回去。信里又提到“你娘在街上遇上原来流彩坊的大娘,说荀公子生病了,还病得不轻,就是这样,还嚷着要去西域谈生意。那可不是去找你么?傻孩子,这样待你好的人,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兰兰看到纸张上滴滴答答几滴泪珠,抬眼看到裴雁泪眼朦胧模样,不禁怔住。“怎么了这是?”忙接过信去看。
裴雁只看到信里说荀清生病,鼻子蓦然发酸,眼泪便飞流了下来。
“你这个傻丫头。”兰兰拿绢子擦着她的泪,“明明放不开,何苦要来这里。”
“不然怎么办,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裴雁抹了把泪,心里隐隐作痛,“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好了没有。”
“既然挂念,就回去瞧瞧?”
裴雁却摇头:“这里不能白来,若是现在回去,咱们这两个月的苦便白受了。再者,回去,我能做什么?我自己这关尚过不了,怎么去面对荀清。”
兰兰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确实艰难,这事情也着实难处理。一路裴雁都不说话,只是自己发呆,兰兰看她的样子也怪不好受的,心里叹道,果然我们只能这样没福气?这样的好人都不能消受。又或者他们穷人出来的人,真的配不起与自己身份相差太远的人罢。一心要让裴雁高兴,她指着地里道,“咦,有些棉花开了!”
裴雁看去,果然田地里绿色的棉桃参着一些白色的棉絮团儿,可不正是棉花开了么。裴雁看了嘴角微扬,心里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得了重病,也不知怎么样了。想起那次他拉肚子,她与他做粥吃,却好似十分久远前的事了。心里酸酸楚楚,这离开的两个月更加能体会到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