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显唉了一声,“大帅是冤枉属下了,属下如此曲解历史,全是一片忠心啊!全是希望大帅能建立大业,名垂青史啊!”
张献忠笑了笑,心想,“老徐是很忠心的,不过这话就不真了,他一心怂恿我成大业,也是想等我坐了江山之后,封他个宰相之类的,也算出头了!”
“罢了!算你说的有理。”张献忠点头道:“不过我也不忍心对李自成忽然下死手,这样吧!我明天去看看他,然后请他过来赴宴,宴会上我会劝他取消闯王称号,和咱们合伙。如果同意,就把他留下,不杀了。不然,就当场做了他。”
“那怎么行!”徐以显连连摆手,“李自成的性格我是看的很清楚的,宁死不屈,官军那么逼迫,他都没屈服,大帅几句话。他就服了?即便答应下来,也是缓兵之计,谎言欺骗大帅。”
“你的意思,是非得下死手,直接做了他。”
徐以显点头,“不是‘他’而是‘他们’,连李自成手下诸将,尤其是那个谋士范青更是不能放过。”
张献忠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只是抬头看天,片刻才道:“明天,我去看李自成,看完再说。”
徐以显揣摩张献忠的心意,知道这件事已经八成差不多了,立刻下去找孙可望商议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张献忠带着一队人马从白羊寨出发,来到郧阳大山深处,李自成的营地。
李自成听到消息,带着大小将领,远远的迎出一里之地。
张献忠一看到李自成,立刻拍马上前,在李自成肩膀重重一拍,笑道:“李哥,干嘛迎出这么远,这不是让做老弟的惭愧么!”看到李自成身后的诸将,又笑道:“你这是把老窝子都抬出来了,这么大的架势迎接俺老张,弄得俺老张成了新嫁人的小媳妇,都不好意思啦!哈哈!”张献忠的笑声爽朗,在树林间回荡,把几只藏在深草中的野鸡给惊的飞了起来,扑噜噜的飞向树林深处。
众将听张献忠的话,也一起笑了。
李自成看张献忠后面的队伍有七八辆板车,里面拉着猪羊,还有粮食布匹等物品,连忙客气了几句。
张献忠笑着拉起李自成的手,握了握,笑道:“咱哥俩还说这个,不太生分了吗!咱哥俩还分什么彼此,能会合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然后看李自成身后的诸将,刘宗敏和田见秀是老相识了,他一拱手笑道:“老刘,老田,四年没见了吧!龟儿子才不想你们,你问问可望,我一听说能见到你们,高兴的一跳八丈高。”
刘宗敏和田见秀也一起施礼,向张献忠问好。
张献忠十分热情,对闯营诸将都寒暄几句,看到范青就拱手笑道:“嘴皮子厉害的小军师,我记住你了!”
范青拱手笑道:“还请八大王指点呢!”
见到刘芳亮,笑着拍他的肩膀道:“听说你受了重伤,干嘛还骑马出来这么远迎接我,怎么样,伤好利索了吗?”
刘芳亮拱手笑道:“谢八大王,如今只是腿上无力,天幸没留下残疾。”
遇到郝摇旗,俩人又是一阵热情寒暄,勾肩搭背的聊了好一会儿。
李自成道:“献忠,咱们快回营地吧!你嫂子备饭了,现在估计着急了!”
张献忠哈哈一笑道:“对,尝尝嫂子的手艺。”
于是众人拍马前进,很快就到了营地,在营地门口,中军吴汝义带领所有副将、偏将、小将排列两侧,夹道恭立,迎接张献忠,虽然整肃无声。但大家脸上的喜悦之情的掩盖不住的,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谁愿意再向大山深处无人区进军呢!能和张献忠会师,一同对抗官军,是每个人都盼望的。
吴汝义带领众将躬身做揖,一起道:“恭迎大帅!”
张献忠连忙还礼,笑道:“哎呀呀,不要这么客气,太多礼了!又不是外人,咱们自家人亲亲热热的就好。”
李自成笑道:“西营大帅亲临,怎能不隆重些,可惜我们的鼓乐都在留在武关,没带出来,不然还得吹吹打打,欢迎你呢!”
张献忠笑道:“好说,明天,我送你一套鼓乐就成了!”
从众将中走过时,他看到张鼐和双喜,不禁高兴的走上前,捏了捏二人的脸蛋,笑道:“几年没见就这么高了,快赶上俺老张了,几年前我记得他们两个还拖着鼻涕,才到我胸口这儿!”说着伸手比划,将手掌平放在胸口,又笑道:“看现在魁梧样,嘴上的软毛都长出来了,一看就是小老虎一般。喂,李哥,你把他们调教的怎么样,打仗有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