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爷啊!我的命全在你的手里啊!前阵子我还在临城的时候,路过工匠处,听见其中一个人在大赞您哪!说您是江虎是江湖人,有义气够朋友,能帮忙的时候绝不含糊。那时候我就想,我这命也只有江大爷您能救了。求求你,救救我吧!”严小夏说演起来,一点儿都不假,低着头把脸上沾满泪水,再一抬头摔出去,旁边人都是“哗”的一声躲开。
她拽着江虎本来就打着补丁的裤腿,嗓子吼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江虎从她的手里拔不出来,这会在她的夸赞下又不好动手,只得无奈的看看围观群众,得到一致的摇头之后他才道:“上个月刘栓是去了临城,刷墙的。”
“对对对,就是他。姓刘,一手刷墙的好手艺。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是在刷墙。”严小夏赶忙点头附和。
“他手艺很烂的。”江虎皱着眉头。
严小夏一愣,连忙转过话头:“可是在我们那算是好的了。江大爷啊!这苏州城里是有您大家才这么好的手艺啊!您的威名可是响贯这附近十多个城镇了,没的挑!”她狗腿着还不忘继续:“您这浑身豪气,也是威名之一啊!江大爷,这可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了!我的命都在江大爷您手里攥着了啊!”
说着说着正准备再挤两滴眼泪出来,就看他摆摆手:“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你要真是刘栓介绍来的,早说出来就妥了。什么事?说吧!刘栓,那可是我兄弟了。”
严小夏见他应了下来,连忙起身,往他身边凑了凑,小着声道:“这是事关小弟性命之事,不可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不如江大哥与我找个私密地方,好好谈谈?”
江虎眉头皱的更紧:“我看你像个书生,怎么地书生都是你这个样子的?磨磨唧唧,有什么事你就说,这大白天的,还有什么事不好说吗?”
“江大爷!”严小夏一屈身,又作势要跪,而且声音迅速从鬼祟转为哀嚎,根本不带转折点:“江大爷,求你救救我的……”
那个命字还在嗓子里掐着,江虎可能就已经受不了了,瞪起他的铜铃眼制止了严小夏的最后一个字,才沉声道:“去哪儿?前头带路。”
严小夏连忙点点头,就像那种给上司端茶递水的马屁精一样,一溜烟走到前面,微微侧着身子,以示身后人的重要性。
其实她根本就不怎么识路,像城北这么远的地方,她要是来就肯定是坐着马车,马车里没事她也不会探头探脑记路去,所以现在她走的地方,纯粹就是哪儿人少钻哪儿,连自己是不是在绕圈子都不知道。
终于在江虎的耐性即将用磬的时候,严小夏就带着他溜进了一条小道,小道大概只有两米宽,也就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行走而已。旁边的墙都是建的很高的护院墙,更显得这胡同里阴森和幽冷。
严小夏带着他走进去,就遥遥的看见前面好像是死胡同,于是转过身来对他说道:“就在这说吧……”
她话音还未落,江虎就看见她对着自己伸出手像是要制止自己一般:“哎!别……”
他只听到最后这一声别,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严小夏叹着气看对面还站着的那个人:“我都说别了呀!”
那个人扔掉手中木棍,在暗影中向她走近,原来是阿土,他抿着嘴唇并不多言,只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太慢。”
“哎!”严小夏在倒下的江虎身边蹲下来,用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又对阿土说教道:“你怎么这么莽撞呢?”
阿土低下头仍是不回答。
“这么粗的棍子,打死了咱们可是要坐牢的。你别以为我开玩笑,你看看,他呼吸这么慢,待会指不定就睡死了,我是有目击证人的哎,那么多人看着他跟我走的,这他要死了,我就完蛋啦!”严小夏一脸小气的斤斤计较样,无非是……
“你是不是从我带他走之前就看见我了?”严小夏追问。
阿土点了点头。
“那你全都看到了?”
阿土继续点头。
严小夏闭上嘴巴,不再多说,只是一屁股坐在伪尸体旁边。阿土见她如此,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到底是严小夏忍不住了,她开口问道:“能不能忘掉?”
阿土先是疑问的看向她,在看到她给予的那个充满无限羞愤的眼神之后了然,点头。
严小夏松了一口气,才道:“最好是把方才那个黑衣人走了之后,直到现在的剧情通通忘掉。”阿土复又看了看她,再次点头。
严小夏满意了,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再用脚尖蹭了蹭躺在地上完全没动静的江虎,问道:“现在他怎么办?”